谢无疾的眉头亦拧得更紧了。
形势变得更加糟糕了。原本若只有前方那支拦路的匪军, 他们大不了调头绕路便是。可现在山头上那支军队的出现,封住了他们离开的路。看来交战是在所难免了。
而且这两支队伍, 一个有林地做依托, 一个在山上, 谢无疾不能确定山中和林中是否有埋伏, 也看不清前后各有多少人,贸然作战,极为被动, 还有可能面临被两面包抄的局面
就在谢无疾飞快思索对策之际, 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不仅是他,边上的午聪也发现了, 小声道“将军,那群匪军怎么忽然乱了难道这两拨人竟不是一伙的”
挡在他们前方的那支匪军, 在看到山头上出现的人时,竟然表现得比他们更慌张,队伍里哄哄闹闹,还有很多人对着山上指指点点。很显然,他们对山上人马的出现也很意外。
众人都迷茫了眼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片刻后, 谢无疾下令道“马上派人去查这两路人马的身份, 查明山上和林中是否有埋伏。”
斥候们得令,悄无声息地溜出队伍,向林地和山地绕了过去。
延州军的对面。
赵重九望着山坡上那群黑压压的人头, 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又是那帮畜牲阴魂不散改明我定要禀明师君,让师君诅咒他们”
他身旁的小弟无措地问道“祭酒,怎么办今天咱们还抢吗”
赵重九瞪了小弟一眼“废话好容易来了这么一群肥羊,怎么能不抢没瞧见他们的马有多肥么光是弄到那些马,咱们今年给师君的祭火都足够了”
他口中的师君指的便是那自称太清玄天皇帝的玄天教创教者张玄。祭火指的是各地的信徒向张玄上交的钱财粮食。而赵重九这个“祭酒”,则是张玄给他的一个封号,是玄天教中的“官职”,他以祭酒的身份可以统率当地的信徒们。
他身旁的小弟小声道“可那些肥羊有那么多战马,还都带着兵器,看起来像是官军万一不好宰呢”
赵重九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官军怎么了你是没见过官军吗越是官军,宰起来才越肥呢”
这些玄天教徒四处打劫,攻城掠地,自然没少跟官军打交道。官军们只为领饷吃饭,往往不愿豁出性命去打仗,碰上不要命的教众自然是一触即溃。于是乎,赵重九早已不把官军放在眼里,反而把官军的队伍当成了他们获得武器、战马、粮草的宝库。
那小弟总觉得这回遇上的官军看起来和从前遇见的不一样,可赵重九这样自信,他也就不敢再长敌人志气了。他仍然愁眉苦脸“可是唐村的那群土匪就在旁边盯着。等咱们跟肥羊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便宜又会让他们给捡走。实在不值当啊。”
这话说到了赵重九的痛处,赵重九拳头捏得咯咯响,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这些拦路抢劫的玄天教徒并不算是土匪至少他们自己这样认为。他们只是虔诚的信徒,替师君消除世间的罪恶罢了。而眼下在山上的那群人才是真正的土匪。他们吃那群土匪的亏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在两个月前,一支数百人的商队从附近路过,赵重九率人前去打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瞅着终于要将商队打败,唐村的那群土匪忽然冲了出来,趁着他们两败俱伤之际,抢走了商队几乎全部的货物
自那件事后,赵重九恨那些土匪简直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偏偏拿他们没有办法。眼下,那群土匪再次出现,一副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