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很小心斟酌了自己的词句,不说朱瑙知道错了,只说朱瑙改变主意了。没想到,惊蛰还是不高兴了。
惊蛰眉头一拧,语气顿时冷了几分“为何要我家公子让步”
午聪一愣“这本就是你家公子执意留下韩风先才会闹到这般地步”
惊蛰加重语气“公子做事定有公子的道理,你不懂就别胡乱置评。”
午聪顿时失语。
他知道惊蛰是个极护主的,说他什么他都可以不介意,但唯独不能说朱瑙的不是。午聪已是斟酌过委婉地开口,结果还是触了他的逆鳞。
其实午聪也是因为了解谢无疾,知道这事情的严重程度,绝非儿戏。假若朱瑙始终坚持,而且往后还真打算宁滥勿缺地收人,那谢无疾绝不可能容忍。他们二人、延州军与蜀军的分道扬镳就将是不可避免之事了。
双方结盟了这几年,午聪与蜀军中的一些人关系已十分不错,他知道与朱瑙的合作为谢无疾免去了许多后顾之忧。所以实在不愿见到双方闹翻,要不然他也不会来趟这浑水。结果和事佬没当成,反而碰了一鼻子的灰。
惊蛰已经明白他找自己的用意,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冷冷淡淡道“午大哥,公子还在帐里等我,我先回去了。”说完就大步走了。
午聪望着他的背影,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现在还能怎么办呢看来也只能等到朱瑙吃到苦头,才能醒悟了吧
他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回去了。
大漠。
烈日被云层掩去后,温度骤降,风势转急,沙尘飞扬。
数人正在一间土屋里烫酒,忽听外面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儿,有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咳咳呸,呸”进来的人吐掉嘴里吃进的沙土,骂道,“这天变得也太快了,差点就来不及赶回来。”
一旦起了沙尘暴,人可就不能走了。
屋里的人用手摸了摸酒壶的边缘,发现已经足够热了,于是提起酒壶一面倒酒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什么新消息没有”
进来的人道“有,出大事了延州军和蜀军带了近万人,正往凉州来呢”
“什么”碗里的酒还没满,酒壶就被人重重搁下了,“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屋里的人原本都在喝酒吃肉,气氛很是轻松,一听这消息,瞬间全都慌了。
“这、这,董姜都死了,他们还来凉州干什么该不会是打算把我们赶尽杀绝吧”
“这可怎么办啊咱们这点人手,能打得过他们吗”
“他们毕竟不是凉州人,不熟悉地势,没准我们有机会”
“蠢货没听说那姓韩的狗杂种投奔他们了吗有狗杂种给他们指路,有什么不熟悉的”
“啊,那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躲着他们不就行了大漠这么大,他们能留多久”
“万一他们打算长期驻扎凉州呢”
“什么他们不去中原,待在凉州干什么”
屋子里的七嘴八舌吵成一团,简直乱套了。
这些人是董姜麾下某一部曲的军官。他们并没有跟着董姜出征,而是留下来看守凉州。像他们这样的部曲凉州境内还有几处。
两天前,董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