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和善地答道“我姓贾,双名一珍。”
少年话很少,这时候也答道“我叫程十八。”
午聪的目光在贾一珍和程十八之间打了个来回。其实看两人穿着打扮也看得出,这贾一珍恐怕是个富户子弟,程十八大抵是他的书童或侍卫。
对方已报上姓名,午聪也忙自我介绍“我叫阿聪,这位是我的兄长。”他不便替谢无疾报上名字,便将目光投向谢无疾。
谢无疾脸上无甚表情,目光却直白地落在那位名叫贾一珍的年轻人身上,缓声道“敝姓吴。单名一悔字。”
午聪一愣。
那贾一珍也是微怔了怔,问道“不知是哪个悔字”又想起上回自己说的话,好奇道,“难道是大义之下,难免有晦的晦”
谢无疾道“不。是行事无悔的悔。”
贾一珍了然,神色玩味地笑道“哦”
谢无疾已准备离开京兆府,连马都已备好了,这时候也懒得再拖沓周旋。他没绕任何弯子,直接切入话题“不知贾兄那句话该作何解”
“哪一句”贾一珍问道,“大义之下,难免有晦”
谢无疾颔首。
贾一珍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不疾不徐道“其实我不认得谢将军,不清楚他为人如何,更不知道他性情如何。我这人满口胡话,若与兄台见解不同,兄台不必放在心上。”
谢无疾凝眉。
午聪见贾一珍不肯说,便知道他心有顾忌。如今人人都知道城中有谢无疾派来的使者,上回那桌人也是因为忌讳这个话说到一半就跑了。于是他忙打起圆场“贾兄不必”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谢无疾打断了“我就想听贾兄胡说八道。”
午聪“”
他讪讪闭嘴,索性不插话了。
既然谢无疾这么说了,那叫贾一珍的年轻人倒也不扭捏。他笑呵呵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相信谢将军是有大义的人,只不过身居其位,身负其职,难免有一些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所以才说有晦。”
午聪愣住。上一回他就觉得这年轻人看事通透,可今日这几句,才知道他看得到底有多通透这道理并不是很深的道理,可旁人总是隔帘看月,隔水看花,没有人能真正体会别人的难处,却总在一旁自以为是地说风凉话。有几个人能知道,人一旦处在一个位置上,世上的事情就不再是愿为或不愿为,而是不可为之与不可不为了。谢无疾有很多遭人诟病的地方,其中有多少是不可不为呢
谢无疾定定地看着那年轻人。
良久,他忽然道“你是什么人”
年轻人倒还没甚反应,那叫程十八的少年却忽然戒备起来。他的眼神一变,谢无疾和午聪都敏锐地察觉到了,立刻将目光向他投去。
程十八警惕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盘问我家公子”
午聪微怔,心道这少年倒是很护主。又心道谢无疾问话时的确过于直白了,难免要引起别人的戒心。
谢无疾亦收回目光,淡淡道“我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觉得贾公子见识深厚,若非读书万卷,便有丰厚阅历,是以有此一问。”
贾一珍笑笑,道“我只是个生意人。”言下之意,并不打算言明家世出身。
毕竟是茶馆中萍水相逢,这也是人之常情。午聪盘算着是否先打听些此人的大致消息,改日另外派人来详细调查,毕竟谢无疾要招揽人才,也不能收来历不明的人。
谢无疾却已略过这一茬,继续问了下去“依贾兄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