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日头映着雪, 乍一看去,有些刺目。弘曕袖着手戴着耳套往出走,那边又传来一言难尽的药味。这是王锡琛在熬药。
医科跟他住的地方隔着一道院墙, 那味儿想闻不见都难。
整个书院里, 只这家伙的日子过的最潇洒。他的经费多呀, 据说是试药需要消耗药材。到了天冷的时节,就像是如今, 一大锅一大锅的往出煮,抬到前面去叫大家免费喝, 说是防风寒的。没人商量的话就抬到外面, 总也有来来去去的行人愿意上这家伙的当。
能不能预防也不知道,反正那味道不是一般的不好喝。苦就苦吧,还苦的怪。
当然了, 肯定喝不死人。这么大的药味, 皇额娘早闻见了。没拦着那就证明味道怪是怪吧, 但肯定能治点病。
顶着这股子味道走到后面, 皇额娘正在暖棚里。还没进暖棚,就听见一个声音叽叽喳喳的,“您昨儿说天会晴, 今儿果然天就晴了。您是怎么判断的呢看星云吗我家也有许多星象书, 我也都看过,但像是您这样能判断天气我想不明白原由是什么。”
弘曕进去的时候,果然梅开云站在皇额娘的边上, 絮叨个不停。
皇额娘却正在认真的拿着毛笔给黄瓜授粉,看见他才抬起头, “来的正好来来来这活你来。”蹲的人腰疼。
弘曕直接就过去了,过去还瞪了梅开云一眼, “没点眼力见的,站在边上嘚吧个没完,就不知道搭把手。”
梅开云如今跟弘曕熟悉了,背着身也瞪了一眼回去,并不怕他是王爷。她也没觉得在这里有皇帝就怎么了,有王爷又怎么了,反正守着师傅,十分自在。因此见弘曕瞪她,她也就气鼓鼓的道,“是师傅嫌弃我手笨,好好的花儿给戳了”
那你是有够笨的。
林雨桐先回梅开云的问题,“你要是对星象天文有兴趣,回头咱们盖一个观星台便是了。”说着就看弘曕,“回头你去钦天监找人问问,一个观星台大概需要的费用是多少。回来告诉我。”
什么
梅开云都结巴了,“不不用了吧”
弘曕瞥了梅开云一眼,皇额娘都快把她这俩徒弟宠上天了。那个说想试试药,皇额娘二话不说的给批了银子。这边才说星象,这立马就说造一观星台。那观星台不是盖个台子的事,里面要放极为精密的仪器的。那仪器书上他倒也是见过,可如今造下来谁知道得耗费多少,以皇阿玛的性子,如今所用的仪器,说不定还得改造很多。这么下来的话,自己往后啥也不用干了,一个劲的盖房子盖房子盖房子算了。
林雨桐就瞥了弘曕一眼,他心里那点小心思谁看不明白可一个人若是一辈子能精通一件事,那便是了不得的成就,就看向弘曕,“你若是能把盖房子这一精弄透了,弄的谁也不比你摆弄的明白,那你便是大家了。”
弘曕更不敢抱怨了,马上肃容道,“是儿子记下了。”
梅开云是真的不安了,“师傅我我我就是问问,其实不用”
“不光是为了你。”林雨桐抬头看天,“你所感兴趣的东西都是很有意义的。你不用想更多的东西,像是会不会花很多钱,会不会惹麻烦这些,统统跟你无关。你只记着,你需要什么,然后开口要什么便是了。”
梅开云忙不迭的点头,压根不知道这个许诺有多重。
弘曕抬眼看她,她还得意的冲他挑眉。弘曕心里想到,也就是这般的人皇额娘才会给那么大的承诺,她就没长了一颗有私欲的心。每日里穿的都是皇额娘叫人给准备的,准备什么穿什么,是好是坏,是好看还是难看,完全不在意。大部分时间懒的打理,辫子直接编起来垂在脑袋后面就行了,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