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匡摆摆手“走吧走吧走的远远的, 我的儿媳妇文氏, 只能病逝我不能叫我儿子的名声蒙羞”
“公爹”文氏摇摇头, “这里面有许多苦衷, 您要听我细说才是。”
不管什么样的苦衷, 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了。
金匡摆摆手, 跟老太太道“明儿叫文氏病了吧, 拖上十天半月的, 就说一路风霜一路颠簸,她受不住,去了。至于她叫她走吧那些婆子不是也要上路吗改头换面, 夹在车队里, 带走吧”
竟是已经下了决心了。
文氏跌坐下去,然后努力的跪好,对着金匡磕头, “公爹, 哪怕您不认我,我也认金家,认您和婆婆这些年,你们疼我跟疼大姑姐一样我得去, 二爷是怎么死的,大姐是怎么死的,我得弄清楚。我不是为了跟许时念抢回我的儿子,我是为了我欠金家的这份情,为了二爷能瞑目,为了大姐去的不那么糊里糊涂”
这是暗指,连嫁给许时忠的金平安,也是死的不明不白。
金匡哪里受的了这个若不是四爷扶着,人真就站不住了。
老太太闭着的眼睛猛然就睁开“那就把岚姐儿留下,许亲的事,原本也是只家里人说了说,回头不叫乱说就是了。”
可这连个身份也没有,孤女寄居,多少得受些冷落。
老太太看向文氏“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若是成事,一切自然好说。若是不能成事,这个孩子不光是活不成了,便是收留她的金家,也休想脱了干系。真为了孩子好,你就放手,由着我来安排。你不要多问,也不要多管,我不会叫她委屈了便是了。”
“我听老太排。”岚姐儿噗通一下跪下去,“我愿意听老太排。”
林雨桐不由的正色看了这姑娘一眼,心道倒也是个有决断的。
老太太明显就是要攥着人质在手里,怕文氏回过头来找旧账。文氏现在,对金家那是亏欠有加,可以后呢人心易变,不得不防。
文氏看向岚姐儿,可岚姐儿却没有看她。
她慢慢的起身,走到岚姐儿儿身边“我单纯过几年,懦弱过几年,想着得过且过几年但人这一辈子,终究是容不下单纯、懦弱、得过且过的。今日一别,许是这辈子再无见面之日我这话,你需得记住。人啊,抓在手里的幸福是实在的,别老想着不切实际的。别等错过了才后悔抱憾那时,已然晚矣”
岚姐儿再叩头,可面色却平静,再抬起头来,她道“不光金家人死的冤枉,难道文家不是因你而死当年本也是你错了,难道外祖父要处置你,他的决定错了吗他没错他那么做,也不过是在逼迫那个人娶你。改弦易张,那么文家便没有价值。他不能用政治立场做交换,交换你成为皇子妃,因此,他说要处置你,就是希望那个人能站出来,哪怕不能娶你,也能纳你为侧妃,至少名正言顺,能站在太阳光底下。到了那时,文家是什么立场便已经不重要了。可是那个人为什么不敢娶你,却要金家二爷将你娶进门照料你我想,那个时候,他一定不想暴露自己的野心,叫人知道,他有夺嫡之心。于是,你和金家二爷,就成了牺牲品。看剖开看看,你还是太单纯了。不过单纯些也好,单纯些,别人防备的就少些。你的忠告我听到了,但我也希望这些忠告咱们能互勉。人不要太单纯,更不能懦弱和得过且过。我一定会认认真真的活着你说的对,文家就剩我一根独苗了,我得好好的把文家的根传下去”
这便是说,她不会认那个所谓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