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凑一块喝茶的人就说“我家小子也送去念书了,回来说那边的义子可不是杂役,是正经的送到学堂里念书的。穿着打扮,那就是家里的少爷模样。可见,金家别的不说,这仁义上,就跟别人不一样。”
没人注意,那包着头脸,坐在角落的人动了动,在怀里摸了两个钱,放在桌子上,就往外走。
小二哥瞧见了,赶紧过去,一看只两个钱,当时就拦住了“客官您还请留步您要了一壶茶,续了两回,得三文钱。”
这客人愣了愣“在州府,也就两文。”
小二哥低声道“州府是两文,可桌上没瓜子”
“我也没吃你家的瓜子。”这客人固执的很,就是不肯再拿出一文来。
小二哥也气“我家自来,都是这样的规矩开店几十年了”
“那你们也欺客几十年了”
正说着呢,金逸带着璇姐儿和久儿从上面下来,这里便是好吃,也有限。到底是不如家里做的。璇姐儿尝了一口,就再没有兴致了。
也不说买蜜饯的话了,这里的蜜饯都不新鲜。这会子她正一边走,一边跟久儿商量,“等山里有了莓子,一定得收来,用这个做蜜饯是最好的”
结果下面的争执声打断了两人说话,金逸顺手就把这个看不清脸的客人的帐给付了,还拍了拍这个听着声音很年轻的客人,“兄弟,这也不是店家欺客。自来做独家生意是这般的。店家人还不错,茶叶从来不以次充好。茶果也是干净足两。这里就是个小镇,不比州府。州府人多,茶馆多。不二文钱,也就没客人。他们薄利多销能生存。在这小镇,一天也就这么二三十的生意,也就是个糊口的营生。要真这么赚钱,早有人开第二家了。”
可不就是这个话
这客人反倒是不叫金逸掏那个钱,将头上的皮帽子摘下来递过去,“先压在这里,回头我来赎。”
这一摘帽子,众人都变了脸色。这少年确实年岁不大,却长的当真不一样,他的眸色是褐色的,燕窝很深,鼻子比别人的都挺拔。看不见嘴和下巴,因为脖子上还围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尾巴做围脖,遮挡的很严实。可只这上半张脸,就足以叫周人变色。
鞑子
金逸只挑眉,但到底是没变了脸色。爹每天晚上都会给他们开课,将周边的国家,讲这些人的生活习性等等。听的多了,也就不奇怪了。何况,此人说一口流利的汉化,带着本地的方言。
璇姐儿在京城是见过这些异国人的,他们的相国和特使三不五时的还拜访自家祖父,家里曾经也有这样的舞娘。
因此,她也只笑笑,还跟久儿低声道“他的眼睛真好看。”
李奴儿本已经瑟缩了,却不想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愕然的看向璇姐儿,璇姐儿只和善的笑,“我娘说一文钱难道英雄汉,这有什么呀”她也不说叫金逸垫付,只说店家,“你只管拿了帽子押着便是,那是貂皮的,你这小店都不及他的帽子值钱。还怕他不来赎呀”
店家不肯接,只道“只当请这位小爷了”
李奴儿点头“回头我给你送来。”说着,就跟金逸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结果等金逸出去,等着璇姐儿和久儿上车的时候,就见这人跟自家同路。
两方人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走着,一前一后,谁也没搭理谁。
进了庄子,璇姐儿和久儿就能自己回去了,金逸站住脚,看着站在庄子外面犹豫着要不要进的李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