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我家公子请您来福楼一聚,二少爷来信了。”
柳洺一听,是张蔚恒身边的人,心中疑惑,张鲁恒来信都是直接寄过来的,这次怎么通过张蔚恒了
来福楼这几年已经成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生意兴隆,人来人往。柳洺一路跟着小厮上楼,直接进了张蔚恒自己的包厢。
难得一次,张蔚恒见面没有一脸的狐狸笑,神情严肃,直接把一封信交到了柳洺手上。
柳洺心下一沉,快速打开信件。
张蔚恒在她拆信的时候说“驿站已经送不出信了,这是通过我的商队传递过来的,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打算干什么,如今西边局势危急,士兵打仗吃不饱饭没有好兵器,一个个都是去送死,商会里做西边生意的人全都撤回了人手,我的商队这次回来也不会再去了。”
柳洺虽有预感却想不到会这么严重,或者说,想不到那些人会这么赤裸裸,更意外张蔚恒竟然比朝廷知道的还多。
而蒋晋的信件比张蔚恒还让她心惊。
这是一封求救信,也是诀别信。蒋晋所在的县城正是守备军溃逃的源城,蒋晋字里行间已经做好了城破赴死的准备,但是想在最后把边关的真实情况告诉世人。
边关的真实情况就是,将士几次和西戎对战,兵器损耗严重,已经到了手无寸铁的地步,而且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根本没法和西戎铁骑对抗,哪怕咬牙冲上去了也是送死。源城守备军的确都逃了,但是蒋晋完全理解,甚至想让自己治下的百姓都赶紧逃,而他身为朝廷命官,打算以死殉城不负圣恩。
柳洺指尖颤抖,握紧了信件看向张蔚恒“你怎么联系到蒋晋的”
“我要做皮毛生意自然会和地方官打交道,蒋晋是故交又是县令,我去西边都会和他见面,我在源城开的店面他也一清二楚。”
果然是生意天才,真是知道哪里有人好办事就往哪里去,蒋晋不是徇私枉法的人,柳洺也不在意这些小事,只问“你们说的前线拿不到粮草可是真的朝廷明明送了那么多次粮草过去”
“有粮草当兵的怎么会做逃兵都是活不下去了心寒了,你当卫城怎么被灭的”
“卫城也没收到朝廷的兵器粮草”
张蔚恒摊手“柳大人,我只是一介商人,我现在告诉你的大半是听商队的掌柜伙计说的,收没收到我哪里知道他们西边来的都这么传,我也只敢告诉你,走出这个门可不敢承认一个字。”
张蔚恒语气不好,柳洺能听出他对官府朝廷的怨怼,这是从未有过的,他这个人大事上再圆滑不过,大家互相熟悉了他才显露一些真性情,今日却明显的心浮气躁。
没有说什么,收好信件,柳洺告辞往外走。
张蔚恒原地站了一会儿,追上去拉住人“别做冲动的事,你一个愣头青怎么对付得了那些老奸巨猾”
柳洺回身,看到他眼里的担忧关切,神情松了松“放心,我心里有数。”
张蔚恒皱眉,心想你能有什么数虽然一直觉得柳洺精明,还腹诽他是当奸臣的料,但是真的遇上了事,张蔚恒没那么天真,以为柳洺一人可以对抗一帮老奸臣。
“若鲁恒兄在源城,你救不救”柳洺见状,问他。
张蔚恒理所当然“当然救,那是我亲弟弟”话落,他想到蒋晋,心中明白了。
“你想怎么做”
柳洺扯扯嘴角想微笑,但是实在笑不出来,只好说“我现在就进宫去见皇上,这事情耽误不得。”
“别没救人把你自己陷进去了。”张蔚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