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磕头, 看到前方碎成几片的茶碗,茶渍把整个地毯都浸染了。两人的心沉了沉, 做好了更差的心理准备。
太后脸黑沉沉的, 不叫起,只问“当日, 皇夫候选人的初选是谁选的”
皇家选配偶,一般有多轮筛选, 第一轮, 选的就是容貌体态以及有无疾病, 从前选妃, 初选要求严格得女子身体略有异味就被筛下去。柳延芳这种大病, 初选一把脉,就能拒之门外。
首辅说是宗正府“皇夫人选都是宗正府挑选, 内阁只在最后一轮行核查之责。”首辅觉得自己真的冤, 内阁只关心某些敏感的政治因素, 譬如皇夫是否手握权柄, 是否身居要职只要没有政治上的问题, 他们全都通过, 健康、人品不是他们核查的范围。
宗正脸一白, 对首辅这个奸诈老头心里骂了无数遍,却又无法反驳,只能俯下身“太后赎罪, 宗正府一时失察,不曾发现柳延芳隐疾。”
“隐疾”太后是真的生气,女儿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对方身体之差,这帮老狐狸却说那是隐疾一个个是瞎子吗根本没把她们母女放在眼里“多年中毒,柳家无人知晓吗毒入肺腑,太医院哪个太医查不出来可你们查了吗”
宗正辩解“柳家只说柳延芳从小身子弱,的确不曾将真相如实上报。”
太后的怒火却越发高涨,重重一拍桌子“都是推脱责任柳家如何且放一边,哀家问你们,皇夫初选,你们查了这些人的身体情况吗查,还是没查”
宗正低下头“男子选皇夫有史以来头一遭,若如选秀一般筛选人员不少人身负功名,如此行事在这些人眼里堪比折辱,宗正府只能调查往日病例,也在花名册上注明了个人情况”
太后猛地站起身“你这是怪皇帝是个女人,还是怪哀家自己不长眼,没看到你们所谓的注明”
“臣等不敢”首辅和宗正连忙磕头。
虽然都姓皇甫,但是皇帝一家的地位是天然高的,如果皇帝这一支断绝了,内阁想怎么摆弄皇室还不一定呢宗正绝对不敢嫌弃女皇,相反,他对女皇处处苛刻,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强化皇室“神”的形象,想要保住皇家所有人的荣华。
“我看你们敢得很自从先帝去世,哀家和皇儿何曾入了你们的眼楹儿十四岁刚失去父皇,就被你们跟个木偶人一样摆弄,吃喝拉撒处处受你们管制,她这个女皇,说出的话还没你们宗正府的女官管用她乖巧听话任你们指来使去,你们是不是越发不把她放在眼里了选皇夫不容易,好,人家是读书人,皇儿她区区一个女皇惹不起,那宗正大人,”太后突然和缓了声音,弯腰盯着宗正的眼睛,“哀家倒想问问,您家中郡主,当日挑选郡马是怎么挑的啊您可有把病秧子递到女儿面前”
宗正顿首在地,不敢再回答。
泰安宫里剑拔弩张,太后按照皇甫楹事先和她商量好的言语和节奏,对宗正步步紧逼,让首辅不敢插手而柳家
柳家,柳延芳房内。
“外面人仰马翻,你倒是挺惬意。”皇甫楹吃着柳延芳屋里的水果,看着卧榻“养病”的“皇夫”。她刚才一路闯进来,柳家的人可都是人心惶惶战战兢兢。
柳延芳轻轻笑着,半点不在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舍了我这个废品儿子攀龙附凤,也得承担事发的后果。”
皇甫楹摇摇头,不提这事转而关心他的身体“你身体还好吗御医的报告看得人心惊,你娘她”
“大夫都这样,不说得严重点,出现意外了他们就得担责任。至于我娘我送她去寺里祈福了,为我身体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