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道“平姑娘,听说你家奶奶来了,老身来看看她。”
平儿打量两眼,也不说下去搀扶,径直回凤姐跟前道“是尤老娘。”
尤老娘以为平儿桀骜,不服二姐儿即将当她主母,心里记下,只待二姐过门再说。面上仍掩了不虞,自己扶着小丫头的手进屋里来。
一进厅中,看贾蓉跪在地上,忙疼道“我的孙儿,怎跪着又惹你父亲生气了,没事没事,你先起来,我替你跟你父亲求情。”
贾蓉怎敢起,忙要给尤老娘使眼色。一个茶盅已经砸到尤老娘的脚下。
尤老娘惊得眼都瞪大了,忙抬脸去看,却见一个像是有孕的气派妇人,粉面含威,直直盯着她,脸上尽是轻蔑藐视之情。
尤老娘愣了一会子,才道这就是那个快不行的凤奶奶,只看着模样气色,分明是有孕在身,哪里来的恶病
凤姐且不屑与她说话呢,只指着尤老娘问尤氏“就这么个老东西,你是面团捏的这样能忍我尤家伯父自打叫这毒物缠住,她死赖着入了你尤家的门,才几年光景,好端端的伯父就没了。你丧母又丧父,这还不足,你还叫她摆弄你夫家,她生的两个贱种有一滴尤氏的血吗,你也睁开眼竖起耳朵听听,你的名声,你尤家的名声在外头臭的叫花子都恶心对了,她生的两个姐儿身为下贱,心却比天高呢,二姐儿巴不得我死了给她腾地方,三姐儿呢,听说又看上了那个侯门公府的王孙子弟,巴望人家娶她呢可也不想想,天下的女人死绝了,正经人家也看不上这姊妹俩娼妇做派”
这话又毒又辣,气的尤老娘脸上发白,就要指着凤姐大哭大骂。
凤姐一个冷眼,向贾珍道“珍大哥哥可劝劝,我这会儿可吃不得气。”
贾珍铁青着脸,没好气的瞥了尤老娘一眼,尤老娘虑着是这个大姑爷叫她们享这吃金喝银的福,不敢拂了他的意,只得忍了。
却不料后头冲出来一个人,指着凤姐的鼻子大骂“我们姊妹金玉一样的人,被他们兄弟玷污了去,做个二房,原是给你们脸了你这会子摔盆打碗的给谁看呢,我这就和你这泼妇拼了命,若怕一声,不算是尤三姑奶奶”
说着,就冲上来要抓凤姐。平儿忙挡在前头,这尤三姐一面推平儿,一面破口骂道“你一个下贱奴几,也敢拦我,给你姑奶奶提鞋都不配”
凤姐被小红整个护住,闻言冷笑一声,轻轻勾了勾手指,两个铁塔一般的大力婆子上前,跟薅小鸡子似的把尤三姐架住了。
尤三姐兀自挣扎不休,两个嬷嬷唾了一口,手上使了狠劲儿,箍的尤三姐痛叫一声。
凤姐挥手叫平儿上前,看她鬓发都乱了,冷了神色,道“折死她了,一个混账粉头儿,什么金玉,纸草也不配,何敢与你相提,没得脏了咱们的嘴。她这样的,我花上几千银子,能买多少来呢,更何况,买来的也比她干净。”
气的尤三姐发狂。
她原是偷偷跟着尤老娘身后,要替她姐姐看看这西府凤奶奶是个什么厉害人物,谁知竟看到凤姐对尤老娘毫不客气,她爆碳的脾气,如何忍得,不管不顾冲上来就要打凤姐。
贾珍看着,闹得越发不是样子,况他腻了二姐,却正稀罕这个骚浪风流的尤三姐,见凤姐如此,亦有些心疼。
贾珍只得道“好了总归事未成,况且也是为子嗣计,我们哪里知道你有喜了呢,这种大事,你们一径瞒着,我是白操了的心。”
凤姐冷笑一声“这会子了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你大哥哥一腔好心好意不成只你有那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