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妃怀了龙胎,自以为瞒得住,可头一个月圣人就起了疑更不用说荣国府,他家二太太敢窝藏甄家赃物不说,还打起了叫庶女替和亲的主意。巴望着他家那位宝二爷成了贵妃、郡主娘娘的兄弟,封个侯爵呢。”
朱绣此时还不明白为何姆妈说过几日叫递话给王熙凤,可没等旬日,就明白了。南安老太妃突然暴亡,都说是南安郡王违逆母命,生生气死了老母。至于因何事违逆不孝,却并无实话传扬出来,只隐约说南安郡王醉酒后在祠堂胡作非为的缘故,只是越是如此,越是传的沸沸扬扬,各种荤话小话不绝。
不出两日,南安郡王因大不孝被夺了爵位,幽禁府中。连同那位鸾命的姑娘,一大家子都被看管了起来。因并不别个罪名,当今也未着实发落,反倒激的上了船的旧勋贵们动作越发频繁,颇有狗急跳墙之势。
贾琏火速求假,悄悄回家,正与凤姐商量。朱绣打发个不起眼的嬷嬷,给王熙凤请安,只递了一句话“速速安排,行善举,得善果。”说完,还有一张方子递上来。
掺和进这种事情里,但凡姓贾的,都难保全。若是同安南国战事顺利,万岁和阁老们许是还愿意松松手放了内中清白的人;若是伤亡大些,必然是要用祸首如四王八公嫡支的血河来祭告将士们的。这道理,不必言明,贾琏也该清楚的。
凤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擎着方子,浑身都在抖,哭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我不愿意生了,生下来也是受罪,何苦来哉”
贾琏两眼通红,问“老太太果真一丁点儿没给大老爷和你露么”
王凤姐几乎万念俱灰,只呜呜的摇头。
贾琏忍下泼天怨怒,只道“既如此,咱们只顾自己罢。”
凤姐哭道“要不然,要不然把大姐儿送去给林妹妹作伴儿还有我肚里的这个,若好命能在之前落地,便是扔了他也使得,好歹叫他活命。若是没那造化,我们娘儿俩一头碰死了,黄泉路上也有我这当娘的陪着”
贾琏灌了几碗冷茶,想了半晌,才道“还不至于。只看南边的战事罢。我听大人说,已胜了两场,只不过别地将士到底不耐那地的湿热,病了不少。”
说道这,忽的眼前一亮,忙拿过朱家方才送来的方子细瞧,好半天,忽然笑起来。
王熙凤看他又哭又笑,脸上尤带泪痕,就上来推他,唯恐这个指望得了失心疯。
“好虽不知效用,可把这方子献上去,许是能换咱们孩儿的命。”
凤姐听了,忙问。
贾琏先时还不好出口,此时也顾不得了,把原委告诉。原来疆南之地湿热,将士们待了几个月,水土不服还能克服,可唯有一样,叫人吃尽苦头当地雨水多,草木繁盛,营帐中难以通风,又得披甲作战,许多将士都患了烂裆症。这症尴尬,初时将士们还兀自忍耐不说,等到人数愈多,瞒不住也难以医治,即便营中药材还足,可那地方敷了药,脓水一冲,效用实在一般。
朱绣先时并未料想到,还是程舅舅说起来才想到,从当日系统给的那本膏方中把对症的方子都挑了出来,早已借程老太监的手默默送去了南边。给贾琏夫妇的这一张,里头有几味药需费几个钱,比别的方子耗费贵些。给了他们,与贾琏二人,是雪中送炭,可于将士们,不过锦上添花,有没有都不打紧。
凤姐知道始末,又是高兴又是酸楚,只对贾琏道“人家是用这方子把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