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儿哭得抽抽噎噎的,骂道“那挨千刀的妥当人, 你女婿和人家好,且不知人家拿他当傻子哄衙门的官差说那贼偷才扒上人家的墙头,还没上去呢, 就被巡夜的五城兵摁住了。带回去, 这软骨头就吐了口,把一应事情都推到你女婿头上妈,你好歹快救救你女婿那可是大牢”
王夫人在屋里听着呢,轻轻一咳。
周瑞家的忙按下慌乱, 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你且别哭, 到底怎么着, 你打听清楚了没姑爷怎么给那人说的,那人怎么攀咬的姑爷还有,姑爷临走时可说什么了”
什么临走,分明是被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差役给绑去的,就差没带上大枷了她女儿委屈的不行,见周瑞家的拿眼叫她注意这是什么地方, 才勉强达道“你女婿跟那贼偷就只说程家的总管得罪了他,叫吓唬吓唬,旁的什么也没说。那该杀的贼怎么攀咬的你女婿给官差塞了两钉银子, 人家只说攀咬了, 别的我知道什么你女婿被带走时还说叫我赶紧回娘家来, 免得带累我。妈你可得救救他呀”
说着,又崩溃大哭起来。冷子兴之前和人纷争,被人告到衙门里面去,可都看着荣府的面子,只遣人传他到衙门里对词就完了,何曾像今日这般立时就押走的。
周瑞家的此时深悔不该娇纵女儿至此,不光前因后事未打听清楚,就连她自己一床睡的男人,说半天也没明白。这冷子兴哪里是为她着想,分明是要挟自己,叫自家拿着荣国府的帖儿把她救出来。
“蠢货哭甚,什么都不知道就急得你这样。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这么闹你且家去等我,我自有主意。”
她女儿听说,才罢了,委委屈屈的便回娘家去了。
一时,周瑞家的进来,低眉顺眼的道“太太,我叫人先打听清楚。太太放心,我那女婿颇知道轻重,必然不会牵扯到府里一星半点儿。”
王夫人转着念珠,垂眼道“那也罢了。只一样,下回不可自作主张,把事情给这些小人儿家办,到底不老道。出了岔子不说,还误事。你着人打听清楚,若无妨,赶紧叫周瑞办妥了事情。”
周瑞家的赔笑连声应了,方退出来。
出了荣禧堂,就到二门上叫小幺儿“去寻你周大爷,叫他快些回家去。”
那小幺儿笑道“这青天白日的,周大娘着急忙慌的找周大爷作甚”
周瑞家的臭骂几句,少不得洒了一把大钱给他,“去买果子吃。”
那小幺儿这才利落的跑出去了。周瑞家的气恨恨的,绕道后门一径家去。一行走,一行心里骂,太太这二年越发左性不通,什么狗屁自作主张,前头告诉她知道时分明喜欢的很况且自家女婿都陷了进去,她还只记挂着害人的事
大狱里头,猴七先还嘴硬,后头差官连夜从他家里搜出了一箱子赃物,还有几件十分贵重的从屋里青砖底下起出来的,猴七这才慌了。又受了刑讯,本就不是什么硬气的好汉,吞吞吐吐的把这次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他知道冷子兴是荣国府当家太太陪房的女婿,只有小罪名把人牵扯进来,才能叫冷子兴救他。
算盘打得甚好,可这回遇上了狠茬子。抓他的那伙子是五城兵,可不是顺天府里的衙役。这些五城兵管着都中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囚犯、火禁等等,但凡治安,整顿风气,厘剔奸弊之事都在职责内,可以说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当真的查,没有这些五城兵扒不了的皮。才不过一夜的时候,就把冷子兴偷偷置办下的一处秘宅找到了。
在上门缉拿冷子兴的同时,湛冬已亲带人把那秘宅搜了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