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就道“昨儿我已过去帮着料理,如今已是连夜进京了,只是等朝廷恩旨。她在舅太太那里,帮着照管些事情,也已知道。”
王夫人听闻,才想起来要打发人传信给元春知道。命周瑞拿上二百银票,去夏太监的在都中的宅院里找他带话。
半晌,周瑞家的进来回道“倒是等到那夏太监,夏太监收了银子已往宫里禀告娘娘去了。只是”
王夫人忙问“只是什么”
周瑞家的垂头丧气道“太太吩咐的差事,我们男的不敢耽搁,立时便去了,那夏太监分明在家,却偏偏叫等了足有一个时辰,后头收了银票,亦是不大搭理,又一个时辰才往宫里去。听这夏太监说话,已知道舅老爷的事情的,偏他不告诉娘娘知道,言语里头很是可惜,说甚只这一个踏脚的基石,还塌了。”
王夫人气的哽咽,谁知下午那夏太监便到府里传话,说贵妃娘娘乍闻噩耗,晕死过去,幸得太医诊治,已无大碍。只贵妃叫带信千万好生扶养宝玉,扶助他成材。叫王夫人务必大局为重。又奉上二百银,才打发那夏太监回去。
静思元春之话,王夫人心下一痛。是了,哥哥故去,娘娘的臂膀就少了一支,如今只得以宝玉亲事作砝码,迎回林、朱、薛三家,集多家之力,方能襄助娘娘和宝玉。
忙叫人问“娘娘前儿下谕,叫她们姊妹搬去园中居住,我恍惚听老爷说择定了十八日”
彩霞忙回“是。已使人进去分派收拾。”
王夫人又问“各自住哪处轩馆”
彩霞一一回明,王夫人急道“如何没有林大姑娘和朱家丫头”
彩霞一愣“林姑娘病了,精神短,老太太不叫打扰。听说朱绣姑娘正在议亲,已走了纳采。”
王夫人闻言,如割肉一般,脸上十分不好。程家和朱家就如同肥肉,先时王夫人自觉手到擒来,倒不大放在心上,如今听闻朱绣已定了亲,却经受不住了。如此接二连三,都是不遂意的事,搁不住生了歪心,想搅得那亲事成不了才好呢。
只是凤姐日渐与她离心,琏二爷不可信。几个陪房,只周瑞还有些能为,故此,把事情告诉周瑞家的。
周瑞一家也仗着府里的势,做过些贪便宜强买地的事情。只是自打那年太太起意叫寻个红倌人教导大姑娘,后头叫老太太知道,那红倌人包括丫头婆子就都死不见尸了,几乎唬破了周瑞家的胆子,偏太太一句都替她没求请。这会子听说又叫她男人作那败德损阴私的事情,老大不愿意,想了一想,只叫她女儿女婿进来,托付了冷子兴。
其实王夫人内宅愚妇,所料想的伎俩也不过就是坏人名声,叫男家知道,这才到六礼第一步,即便婚事作罢也不会很难堪。
程宅亦是四进的宅院,家里的姑娘藏在内宅,如何坏人名声呢况且王夫人还不想引人怀疑,更不愿将事情闹大,她心里宝玉要纳朱绣作二房,即便是二房,也不该污名满身,没得叫人看轻了宝玉。
冷子兴作了一会子难,先把传些香艳流言坏人名节的法子给划去了,这法子忒阴损,若成了那家的姑娘只是个死。若拿着出身说事,倒也还使得,只说这丫头和宝二爷有些私情,说隐晦些,自然有人信,这事也有八九分能成。偏生那府里太太看宝二爷跟眼珠子似的,若是带上他,头一个不愿意的就是太太。
其余的,一个不出二门的姑娘,可能有什么法子既能叫男家疑惑,又不会叫抓住她的把柄;既大体上保全了名节,又叫婚事不成呢
正愁着,他媳妇笑道“什么大事,也值当你这样发愁。你若是安安稳稳的,这一年都不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