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军中那些爷们镇日里也都是大嘴巴子,还就爱这些带着女儿家的小话,要有了这些传言,绣绣就算嫁了个好人好门户,嚼的这舌根也能搅得夫妻不和,翁婆不满。可不得谨慎么。
“不行钱家老太太是有几分见识,心里也明白,就连钱太太也是科举出来县丞家的女儿,这意思当然接得住,可你就不怕他家故意使坏”
朱嬷嬷忙问“这什么意思钱太太娘家兄弟都没考出来,早精穷了的,如今只靠着钱太太过活,就这,钱骁骑校也一心一意的。况且钱老太太露出的意思,咱们绣儿可不正合适。何况绣儿有底气,配那钱小儿郎可不正好,你也说那钱榕的脾气秉性都好。”就算成不了,依钱老太太的手腕,也不会透露出去。
程舅舅冷笑“这用妻子嫁妆撑门户的人家,哪里好了。”见他姐姐眉头皱起来,才道“钱老太太和钱太太不是一条心,这老太太有心计,从不对儿媳妇贴补养活娘家说什么,可焉知她心里不愿意。若果真无怨言,就不会传出这老太太给孙子相看亲事的话了,钱太太娘家好几个正适龄的女孩子,有的都及笄了也没急着说亲,这意思,姐姐不明白”
朱嬷嬷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怒道“可真是”
程舅舅笑道“这两婆媳都是作戏的高手,外头可是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过,若不是查到钱氏娘家好几个女孩子都没定亲,我也想不到,可既然让咱们翻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说着话锋一转,“再者,我也舍不得叫绣绣头顶着两重婆婆过活,这样的人家,再好我这里也过不了。”
把个朱嬷嬷都气笑了。
程舅舅从怀里掏出来一叠子折在一起的纸,献宝道“别提那什么钱啊金啊,我这回是真看中了一个小子,这小子家里有家资,自己也有本事,长得也俊,最要紧的是他家里什么外祖母、祖母连同亲娘一并都没有,咱们绣绣嫁过去能当家,不吃气”
叫朱嬷嬷啐一口,笑骂“这是什么话,我还指望着日后绣绣有婆母疼爱呢。”可脸上已是春和景明一片,说话间,手上就把那纸接过来。
程舅舅分外得意“可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么这小郎君,不是,这指挥使年少有为,才弱冠就靠功劳做到六品指挥使。家里也清白,很有些底子,身边也从来没那些个花花草草的,都这个岁数了,着实也不容易。最要紧的是五城兵马司分作中、东、南、西、北五司,他分管的就是东城,咱们放出风声,他自家撞上来,这封厚信就是他家送来的。”
这样的好事,倒叫朱嬷嬷疑惑了“若真有这么好,何必来咱们家求亲,说凉薄些,世人结亲,必图一样。这家若是聘个上官之女,那怕是庶出,也说的通情理。”说着晃晃那叠子纸,这竟是封自来的信
“况且,这湛姓可不多见,咱们没打算把绣绣嫁到那动辄几十分支的旺族里去,可也没想着再给孩子寻个孤户。我看这头一页籍贯上,这孩子还是个独子,就更不行了,日后若有事连个臂膀都没有。”
朱嬷嬷才看了一页,就忍不住问。
程舅舅笑着接过那纸,笑道“姐姐想想,当日义忠老亲王谋逆时,不是有个湛姓的城门旦立功么,若不是这个人死撑着没打开城门,如今可还说不好呢。这姓湛的城门旦带着亲兄弟和族人共三十四人,一直撑到老圣人的亲信卫军来才开的内城门谁能料到外城门和皇城门都算好了,偏生当间最不起眼的走囚车的死门,内城宣武门出了岔子,叫个城门旦看出了猫腻,这城门旦还胆大包天,一包巴豆下去,十来个精兵就废了,他自己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