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姑娘们个个腹有诗书,嘴皮子厉害得很呢,挤兑的这婆子额上都冒汗。朱绣心下暗笑,只叫人挪开那婆子,亲手扶着惜春一径往贾母的院子去了。
杏月一面扶着黛玉,一面叱命门上“也不问明白了就胡乱放进来,闹得这样还不快请这位嬷嬷移步。”
朱绣笑道“珍大奶奶的人,况且又有几岁年纪,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罢,你们请嬷嬷到门房,吃上盏热茶,歇歇脚。我方才冲撞了嬷嬷,嬷嬷别见怪,待回过老太太,打发人来接嬷嬷,我给嬷嬷赔礼”说着,就跟桂月一对眼。
林家看门的婆子都是特地寻的,个个虎背熊腰,很有一把子力气,忙把宁府来人都请到门房去了。等姑娘们告完状,这边才能吃完茶歇好脚呢。
走在路上,惜春就忍不住哭起来,“往日不管我也就罢了,我跟着老太太和姐妹们,也自在。可这时候偏要接我过去,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做什么叫他们带累的若这样,我还不如剃了头发作姑子去,就是死了,还能劳得个清白的死法”
众人都宽慰解劝不提。
慢慢走至上房,凤姐正在这里呢,宝钗、湘云连同宝玉,围着贾母坐着。贾母已知道事情,忙道“四丫头别委屈,你嫂子必然不会这么着,定然是下人自作主张,偷懒耍滑,才生出这些事端来。”
迎春自知软弱口拙,家下人没一个怕自己的,说出的话也不管用,因此方才并未敢开口。此时心里也觉得歉意,一面给惜春用帕子擦眼睛,一面道“老太太不曾听见她说的那些话,真不怪咱们生气。若好好儿来请,四妹妹的亲兄嫂亲侄子侄媳,哪里有不回去的道理。偏生那做派忒可恶,请我们就好似多屈尊降贵似的,叫我也难忍。”
贾母笑道“哎唷,我的二丫头这样的好脾性儿都忍不了,可见是可恶至极了。既这么着,四丫头怎么说,回去那边住些时日,陪陪你侄儿媳妇四丫头别怕,你若想去,我叫你嫂子亲自来接你,若有一点儿做的不好,就撅回去。”
凤姐早已听九秋回话,自思道,往日还不觉得,如今看来自家这几个姑娘都是好的,遇到事情守望相助,就连木头似的二姑娘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不容易的很。自己如今独一个大姐儿,必得为她考量,大姐儿镇日圈在家里也不是事,若有几个姑姑看护照管,也不至于如此害羞怕人;况且养的情分到了,日后也是一处臂膀,
当下,就笑道“老祖宗这是舍不得四妹妹回去,又不好直说,指不定现下心里头酸成什么样儿了呢叫我说,老太太不必舍不得,四妹妹也不必为难。那头如今为着蓉儿媳妇的病镇日兵荒马乱的,四妹妹过去也不当药也不当医的,你年纪又小,若是过了病气,岂不是又添一重烦难了。四妹妹你虽有心,但到底差着岁数和辈分呢,劝慰蓉儿媳妇也指不着你,有你珍嫂子和我呢。我明日还要去看她,你只跟着我去,心意尽到了就罢了。”
“谁会去挑这么小的姑姑的理儿,况且叫他们挑,也挑不出啊。老太太膝下亲自教养的孙女儿,灵秀成这样,谁能挑出来我就服他”说着,就指着惜春向贾母笑道“老太太这里的好点心,赏给蓉儿媳妇的,蓉儿媳妇吃着好。咱们四姑娘有心,您叫人送给她的那些,她知道我常给那边送东西,都挑着适口的打发丫头送过来,叫给蓉儿媳妇捎去。那玫瑰花做的馅料,因着她侄子媳妇喜欢,她都打发送过去了,自己是一口没吃。”
宝钗笑道“这哪儿是一口点心的事,原是惜丫头上面体贴老太太,恐怕给老太太添麻烦;下头又怜惜小辈的,连喜欢什么都知道。怪不得老太太疼惜丫头呢。”
贾母听了,忙叫惜春上前,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