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冬正擎着一个荷包端详,见他撞进来忙收入怀中。
邓继跟瞧见什么惊天稀奇事情一般, 朝外面大声道“海哥, 海哥你快进来”说着, 等不及徐海踱进来, 就性急的掀开门帘快走几步一把拉住徐海, “哎哟我说你这个磨叽性子, 嫂子那样干脆的晌快人, 怎么就看中了你我这么个能说惯道, 相貌堂堂的人偏生找不着媳妇儿。苦的我带人巡街时看见官媒人, 恨不得上去给人作揖打千塞银子,就指望人家给我说门好亲事”
徐海瘫着一张老实温厚的脸,被拽进屋里才慢吞吞的道“老话说得好, 担甜瓜软处偏捏, 蜡枪头会道能说”
邓继“嘿”一声,斜着眼看他老海哥“这就是老泰山是举人夫子的好处了海哥学的都能掉书袋了。”
徐海比他这两个兄弟都大些岁数,早已娶了亲的。他一个只识字的舞刀弄棒的武夫, 偏生讨了个举人的独生女儿做媳妇, 还是他念书识字的学塾夫子家的。老岳父虽拗不过女儿, 但这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变着法儿教导女婿。于是可怜早把书本子扔出去多年的徐海,又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如今还跟着他家正开蒙的小子背诗经呢。
死小子,揭人不揭短儿。徐海拂拂身上的雪,问声瓮气没个好气“个烫了屁股的毛猴,做什么”
邓继冲着湛冬挤眼抖眉毛的,跟徐海努嘴儿“指挥使大人咱们冬子开窍啦若不是今天下雪没日头儿,这太阳指定是打西边升起来的”
徐海看了湛冬一眼,也是稀罕的紧。只是这人在那大案后头擦刀呢,端的是四平八稳,眼皮儿都没翻,这能是开窍的样子。
邓继就笑“嘿,我唬你做什么。你知道我方才进来时看见什么吗”指着湛冬道“他正捧着一个荷包入神呢”
擦刀的湛冬抬眼瞥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邓继说着就眉飞色舞起来“咱们冬子你还不知道,身上什么时候有这些玩意儿况且他那功夫那警醒性子,往常我离这门一丈远呢,他就知道了。嘿嘿嘿,这不是开窍了是什么冬子,谁送你的呀”
湛冬这下连看都不看他了,倒是徐海问“是个黑底朱绣的荷包”
邓继忙凑过来,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徐海只顾把腰上的雁翎刀摘下来,怪沉的。直到邓继急的了不得,才缓缓道“前些日子都中不是出了妖道害人的事么”
邓继连连点头“我知道,那妖道有点道行,那么多人还是冬子上去才把那妖道砍伤了,驱出京去。立了这功,咱们冬子好歹把头顶上的代指挥使的代给摘掉了海哥,你倒是说点儿儿我不知道。”对这等阴邪妖人,京中各衙门都有一条不会明说的惯例在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当街拿下;若没有,先以驱逐出京为要,随后再行追拿。这是怕逼急了这等人,他在天子脚下使出什么卑劣狠辣手段,惹出大乱子来。
徐海瞪他一眼,这急性子又犯了,当下道“就是那日,冬子的荷包掉出来叫我看见了。”那妖人好似有点儿惧怕这荷包。
想了想,徐海又道“冬子那个荷包是镇宅神虎纹的,我看那些邪魔外道倒怕这些东西,你嫂子给我也做了个镇邪符拔的挂着。休沐时你也去庙里求个来。”
邓继笑嘻嘻的道“你的是嫂子做的,那冬子的呢总不能是庙里求得罢,看他稀罕的那样还搁在怀里,谁信呐。不对,你说是个镇宅神虎纹的荷包”
不等徐海点头,邓继噌一声儿蹿到湛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