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因问“琏儿可是有话说”
贾琏忙道“这孙绍祖几月前曾来咱们家求亲的,求得是二妹妹,怎的听这话,好似又要求三妹妹了”
这话一说,贾政就皱了眉头,他只道这孙绍祖求不得二丫头,退而其次才又求三丫头。这正中了他心底的一则隐秘痛处世人都说二房觍居荣国府正堂,他贾政鸠占鹊巢,只因长兄贾赦这些年太荒唐的缘故,并非是他二房争气,不过是没法子退而求其次的缘故。一说起来,还要叹息二十多年前,少年时贾赦样样都比他这个死读书的出彩。
贾琏又道“因二妹妹的婚事,这孙家,大老爷也打发侄儿打听过是个武官不假,本身也有些功夫,只是根基忒浅,他家只一味习武轻文。这孙绍祖,不过是能识得文书上的字,连回函都要幕客代笔。”
贾琏并不提孙绍祖生性暴戾、好色如命的事,只因贾琏亦是男人,在男人眼中,这些瑕疵之处不过小节。尤其是贾琏很了解他这位二叔,二老爷性子跟老太太很肖似,嫁女头一件考量的是姻亲得力与否。因探春是庶女,不大受重视,二老爷并不会寄托多少高望,只要亲家拿的上台面,不丢脸也就罢了。余者,他并不费心去思量。
果然,贾琏这话,叫贾政十分不愿。有这样不通文墨的武夫女婿,可不就是叫他面上无光吗。更何况还是候缺的,越发比不上二丫头的夫家了。
贾政因道“你们太太妇道人家,不大知道外面的事,三丫头的亲事,倒还得斟酌斟酌。”
贾琏假意疑惑“怎的这般急,二妹妹的亲事就在这个月,三妹妹也要这月上出门子”
贾政捋捋胡子,笑道“昨儿来了个仙道,给宝玉看病。老太太心疼孙女儿,又把三丫头的八字请真人相算,谁知真人说三丫头后头几年皆不利,越快出门子越好。老太太一心疼她,急得了不得,命本月就料理妥当三丫头的事。”
若不是贾琏深知内情,这会儿只怕也信了。只他没料到,二老爷这样严肃的人,编起瞎话来比二太太也不枉多让。
想起二丫头的亲事,就是琏儿夫妻两个帮着操持定下的,贾政便道“我倒有个人选,只是他原有妻室,只是无福早去了,连个儿女都未留下来。为人继室,不免委屈了三丫头。”
“我深喜他人品,他家虽没甚根基,却常来走动,与咱们亲近。三丫头给他家,倒不虑着受薄待。”
贾琏就知他说的是傅试了,这傅试原是二老爷的门生,为人十分亲热,就是二老爷闭门不见客的时候,也时时打发婆子来给府里请安。贾政待这个门生与别人都不同。贾琏知道他家,原是因他有个待价而沽的妹子,他妹子傅秋芳,才貌双全的名声传扬了好几年,傅试一心要拿他妹子攀高门,白白耽误了这姑娘的花信年华。如今已过了二十岁,旁人都笑话这姑娘是傅家老女。
贾琏却不答这茬,反倒笑道“三妹妹的人品性情比二妹更拿的出手,怎的叔父舍得把她给小门小户呢侄儿知道您疼爱女儿,只怕日后要帮扶一把女婿,叫他立起来也还罢了。只是老爷想想,那寒门贫户出身的,任老爷再扶持,又能出息多少。还不若寻个好门第的子弟,纵使一时落魄,有根基在,您稍一使力,也就起来了。”
气的贾政笑骂道“这却到那里找去偏你妹妹又等不得。”
贾琏嘻嘻的猴上前,赔笑道“侄儿有个小兄弟,原与宝玉很要好,他还未娶亲,我度量着,倒堪配三妹妹。”
贾政一听原是宝玉的玩伴,先恶了三分,只道“那孽障的好友,虽都是王孙公子,可一个出息的都没有,只会仗着祖宗家世胡闹,这样的人,万万不能。”
贾琏笑道“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