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温家的那些事情早已平息,该坐监的坐监,该流放的流放,没得再翻起旧事的。就是四皇子,陛下他不是照样给他封了个平王,过着好日子吗康老郡王毕竟在宗室辈分大,威信高,那些旧事陛下早就揭过去了吧”
实在不是戚氏不知道怕。
她一开始听老太太回来那么说,心里也怕得不行。
可是这一去数月,人家康郡王府仍然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府,过得风风光光的,见他们答不了话,听说已经在相看别家的姑娘了。
可来阮家说亲的人家,不是庶子就是家里穷得叮当响,这有对比,戚氏哪里还能看得上
阮大老爷本就心烦,被她碎碎念得更加心烦意乱。
然后他听到戚氏又道“不过老爷,还有一事,就是家里的产业,本来家里的产业应该是嫡长子继承七成,大头都在大公子那里,可现在大公子已经有了侯爵位,老爷您也看见了,皇后娘娘亲近大公子,却十分厌恶玥姐儿和业哥儿,想来大公子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的,只有玥姐儿和业哥儿,老爷”
又说产业。
阮大老爷头疼欲裂,他“砰”得一下站了起来,道,“产业,产业,产业你就什么都不要想了,我们阮家的所有产业,包括钱庄还有家中的现银,除了二弟京中他自己的产业,已经全部都上交朝廷了,所以陛下他才会特别恩旨,册封礼叙为可承袭三代的福安侯。别说什么产业,父亲已经说了,就是玥姐儿的嫁妆,也不能厚过普通的官员之家。”
阮家是真的被掏空了。
但阮玥嫁妆不能太过之事,却不是因为阮家被掏空的缘故,而是大理寺卿提点,阮家被参劾,阮家献上家财算是暂时解了参劾之困,但却还是有不少人盯着阮家,若阮家嫁娶之事太过奢华,必会有人旧事重提,再作参劾。
戚氏像是被重雷劈到,不敢置信的看向阮大老爷,抖着嘴唇,道“你,你说什么”
说完就嘶声尖叫了一声,道,“老爷”
阮大老爷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被刺聋了。
他知道这一晚戚氏肯定要发疯,便不想再继续留在房里,拔腿就走。
可是戚氏听得这一重耗,还没把状况搞清楚,如何肯放让他走
她一把拖住了他,道“老爷,您可要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家中所有产业,甚至钱庄和家里的现言都交给了朝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换了大公子的爵位可这家里的产业和银子可不是大公子一人的,凭什么用家中的产业换了他的前程家中的产业都没了,这以后玥姐儿还有业哥儿怎么办还连玥姐儿的嫁妆都要管”
说着她就嚎啕大哭道,“这还让人怎么活娘娘她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些”
她清楚得很,京中那些人家求娶她家的玥姐儿,除了冲着宫里的那位,同时看中的还有阮家的巨额嫁妆。
可现在,可现在
她心慌意乱的,又悲又怒,鼻涕眼泪都一把滚下来。
阮大老爷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升起一股厌憎。
他知道,长子长女不喜他,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爹他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他爹娘怪他,长子长女看他的眼神除了轻视还是蔑视,就是外面的人,他也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嘲笑一般。
这都是因为他当年猪油蒙了心,被这个女人勾引,娶了这个女人。
他记得长子也曾仰慕过他这个爹,长女小时候也曾软软的叫过他“爹”。
如果,如果当年他不曾为了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