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兮自母亲手中得来的西域秘法,自造了一套器具炮制蒸馏,出来的精华油不止气味浓郁,效验更是奇佳。然而如此制法,用料极费,旁的不说,单是一味茉莉花油,几十斤的茉莉花蒸下去未必能出一小瓶花油来。
这般炮制出来的膏脂,匀脸既滋润又馨香悠远,长久用下去更有回春之效。因这盒膏脂里用了鹅脂,陈婉兮便命名为鹅脂香。
这膏脂,算是她的得意之作。除自用之外,她还曾送了两盒到宫中给那些高位的嫔妃。这鹅脂香果有奇效,深得皇妃喜爱之外,更是得了太后的青睐,特特下了懿旨将这鹅脂香指为贡品。
鹅脂香材料难得,一年也出不了几盒,除却供上自用,便再无所剩。
陈婉兮原也没想着依靠此物盈利,只是要靠它打出名声来。
果然自出了贡品,天香阁便声名大噪。本朝女子风尚打扮,这可是宫中妃子娘娘都在用的好物,怎能不趋之如骛虽买不着鹅脂香,能买到别的面膏头油也是好的。不过短短两年的功夫,天香阁变成了京中第一大脂粉铺子,便是为此了。
陈婉兮在脸上轻轻按压着,看着镜中的肌肤上逐渐现出了细腻的光泽,心中甚是满意,面上神色便缓和了些许,随口道“就梳个芙蓉归云髻罢。”
桃织点头不语,手脚麻利的梳起了发髻。
陈婉兮透过镜子打量着身后的丫头,桃织生着个圆圆的脸蛋,五短身材,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玉色比甲,不大合她的身,套在身上有些晃荡。
她带来的几个陪嫁丫鬟里,唯独这个桃织姿色最末,人也算不得机灵聪明,唯一的好处便是善梳百样发髻,性子又沉默老实。故而,陈婉兮出阁之时,将她也带了过来。
陈婉兮瞧着,淡淡问道“你这件衣裳不大合身,我记得不错,仿佛是柳莺的”
桃织应了一声,答道“娘娘记性好,这比甲的确是柳莺姐姐的。”
陈婉兮柳眉微挑“你怎么穿起她的衣裳来了”
桃织微有几分不好意思,一面替她挽着发髻,一面低声言道“去岁裁新衣的时候,娘娘不赏了许多料子下来那时节,恰巧我娘老病发了,需看医吃药,又正是年关各处都需要银钱。柳莺姐姐便给我出主意,让我把那些料子卖了,得了银子拿去补贴家用。她有几身不大穿的衣裳,便匀了给我。”
陈婉兮听着,不置可否,只问道“把料子拿去卖,你又不识得人,怎么卖”
桃织面上微红,嗫嚅了一下,方才说道“是柳莺姐姐帮的忙,她说”
她话未说完,一旁听着的杏染便插口进来“我想起来了,柳莺有个表兄弟在杂货铺子里当伙计。柳莺时常托他买些杂货,有时自己绣些绣品也拖他去卖。我倒也隐约听说了,咱们府上有些下人也会托她发卖些东西。”
陈婉兮听在耳中,又问道“你那些料子,统共收了多少银子”
桃织答道“柳莺姐姐说,咱们这些料子虽看着好,其实市面上不好卖的,因是姊妹情意,便多算了些,给了我半两银子。”
陈婉兮当即笑了一声,取了一对银纽丝嵌东珠耳坠挂上,口中便说道“那可是上好的流光锦,去岁府里统共也就收了那么有数的几匹。因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