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大雨,今日事情又不多,别的官员早已各自出宫,这会儿屋中唯有伺候的玉宝在,并不妨事。
罗子陵没有言语,冷峻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
两人进到屋中,于成均吩咐玉宝倒了碗姜茶给他,说道“冒雨而来,搪一搪这湿寒气。”
罗子陵双手接过,一饮而尽,果然一道热辣感直冲下喉咙,腹中暖烘烘的,如一团火在烧,不由说道“这茶烧的好,姜片放的足,比旁的那不温不火,又甜齁齁的,利落许多。”
于成均笑了笑,说道“这是走前,王妃替爷预备的。近来雨水多,她说姜茶能去湿气。爷吃了几日,果然不错。这妇人的心思,就是细腻的多。你若肯娶妻,如今也有人照料了。”
罗子陵晓得于成均暗示什么,神色之间微微有些尴尬。他没接这话,只说道“太子近来对王爷颇多忌惮,王爷不可不防。”
于成均收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问道“可听到了什么”
罗子陵言道“太子曾当着属下的面说起,王爷才干出众,朝中声望又与日俱增,他日必定不可限量。他虽未明说什么,但言下之意,对王爷已不似先前那般友善。”
于成均点了点头,忽又笑了一下“爷这位大哥,从小就是这般,能力不足,倒是一肚子心眼儿。如今爷的事情多,没功夫去应付他。再则,现下爷是要做正事了,总不好再藏着掖着。有老二同他缠斗,够他烦心一阵儿了,他暂且还顾不上爷。”
罗子陵上前一步,低声道“然而,太子私下曾说,和亲王急躁又粗蠢,其实上不得台面,实在比不得王爷您。”
于成均听闻,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太子如今,对你倒是颇为信赖,这样的话都肯对你说。”
罗子陵微微一笑“之前,属下曾替他办好了几件十分棘手的差事,他将属下视为心腹。”
于成均唇角一扯,言道“爷晓得你的本事,这点子小事当然不在话下。于瀚文是个敢于冒险之人,又颇有几分自负。他把些恩惠于你,便当你能为他收用了。”说着,又问道“那件事,查的如何了”
罗子陵脸上闪过一抹恨意,答道“属下借着侍卫身份,查了往年所有的卷宗,唯独孝仁贤太后遇害那宗少了一卷。”
于成均疑惑道“少了一卷这架阁库素来谨慎,怎会丢了一卷案宗也不自知”
罗子陵答道“属下也曾将此事问过管事,然而管事却道,这卷宗曾被一位贵人借去归来便是如此。这位贵人身份尊崇,无人敢提,好在是陈年旧案,便存放在那里,无人理会。属下费了些周折,方才问出,那借阅之人竟然是淳懿郡主。”
于成均颇为诧异,疑惑道“淳懿郡主此案发时,她尚不足三岁,可谓毫无关联,怎会突然借阅案宗”说着,他沉吟了一番,又问“淳懿郡主借阅案宗,是何时的事”
罗子陵答道“是两年前。”
于成均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忽说道“郡主亦是在两年前,忽然说想出宫去游山玩水,方才去了江南”言至次,他看向罗子陵,一字一句道“此事,与太后脱不了干系。”
罗子陵切齿道“属下也这般怀疑,属下查明白了,太后娘娘当年做妃子时,封号便是淳”
于成均看着他,说道“无确凿证据,不能动手。即便有证据,轻易也说不得。不然,你报不了仇,反倒会赔上性命。”
罗子陵握紧了双拳,额上几乎青筋暴起,他愤懑道“难道,只凭她是太后,就可以踩着别人的命我罗家有什么罪,我罗家自承受,但杀害中宫,意图谋反,我罗家从不曾为之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