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兮被儿子磨的没有办法,只得答应。
豆宝折腾了一会儿,便滑了下去,跑到外面玩去了。
陈婉兮怔了一会儿,心里想着这东西要怎么做,又问身边的几个丫头。
奈何红缨、菊英连带着杏染,甚而梁嬷嬷,都不知这东西要怎么个做法。
梁嬷嬷见她发愁,便替她出主意;“娘娘,这其实也好办。打发个人,到咱们秀坊里去问问。谁能做,令她做来就是了,何苦自己费功夫。”
陈婉兮之前与谭书玉商议的绣品铺子,宅院已经买下,绣娘绣工连着看守门房、烧火做饭管采买的一共二十余人,都搬了进去。
商铺倒还在选位置,但绣房则已开始运作。这两日,已有管事将绣娘做出的样品绣件儿诸如香包、络子、手帕等物送到府中与陈婉兮看。
谭书玉替她遴选的,果然都是些出色的人才,那些绣品样样精巧别致,且花样新鲜,京中少见。有这么一班技艺绝佳的刺绣师傅,她的绣房的生意该是能很好做的了。
然而,陈婉兮倒是不想这般。儿子的东西,她还是想自己动手,是优是劣,到底都是自己为人母的心意。
她有点懊悔,当初怎么没有好好习学。
虽说不知如何做,但陈婉兮有个好处,再难的事也要自己琢磨着入手,而不是一昧发愁。
她吩咐丫鬟将那布老虎取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看布如何裁剪,如何缝接。又吩咐丫鬟开库房,取了一匹五彩细棉布过来。
这五彩细棉极难染成,虽是细棉,价格却不比绸缎低。
陈婉兮倒并不吝惜,要做金鱼,必得是这样的布才行。
她先在布上描画了样子,裁剪下来,慢慢缝着,又吩咐几个丫鬟去库里寻毛毡一类的东西。
正做时,陈婉兮忽听外头豆宝大笑的声音传来,她心中好奇,便放了针线出门看。
走到门外,却见琴娘抱着豆宝,正在院中往来跳跃。她一时跳到矮墙上,一时又翻上房檐,一时又轻轻巧巧落在地下。
豆宝在她怀中,兴高采烈,小嘴不住的喊着“飞飞”
几个小丫头都在廊下立着,笑嘻嘻观看。
乳娘章氏颇有几分担忧,不住说道“琴姑娘,还是把小世子放下来吧。一时有了闪失,奴才担待不起。”
陈婉兮乍见了这一幕,初时还有些挂心,但看琴娘身姿矫健,如飞燕般灵巧,倒放下心来。
一小丫头眼尖,瞧见她出来,忙道了一声“王妃娘娘。”
章乳娘顿时面无人色,忙不迭上前赔罪道“娘娘,都是奴才的不是,没有拦着琴姑娘。”
陈婉兮淡淡说道“没出岔子,便也罢了。”
琴娘见她出来,便将豆宝放在地下,拉着他一道走来,向王妃行了一礼“娘娘不要责怪她们,是我自作主张的。昨天我抱了宝儿下假山,他很高兴。今天见了我,他又缠着要去。我怕摔着了他,于是抱着他在院中随意耍耍,只当让他尽兴。”
陈婉兮微微一笑“我倒是不知,原来你的身手这样好。你肯陪着宝儿玩,我也高兴。”
琴娘听说,英气妩媚的脸上顿时现出了一抹极灿烂的笑意,她说道“娘娘,看见小世子,我就想起我家里的小弟弟。陪着他玩,我就开心。看着他笑,我也开心。”
她出身草莽,不知规矩高低,也不懂她那弟弟同世子之间身份的天差地别,如此类比,是否合适。
陈婉兮听在耳里,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倒也心情倒也舒畅起来,并不觉的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