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嫁之时,身边这几个老人是定要带来的,而红缨她便也趁机一并带来了。
这几个人力,唯独柳莺与红缨是才干出挑的。红缨性子闷些,不如柳莺长袖善舞,她便将柳莺放在房中,把红缨搁在了别处,让这两个丫头一明一暗替自己盯着府中人事。
只是不曾想,柳莺野心太大,今岁终于生变。
她除掉柳莺之后,身边出缺,便把红缨叫了进来。
至于杏染和桃织,虽不能派什么用场,但这等愚人往往也没什么别的心思,易于把握,将就用用也罢。
想着这些事,想起柳莺的背叛,陈婉兮的脸不由冷了下来。
便在此时,一人捧着黄铜水盆进来,上前便跪了,说道“请娘娘洗脸。”
陈婉兮一见来人,连忙说道“你怎么来做这个”又吩咐左右“快扶姑娘起来。”
这捧盆而来的,却是如今王妃的义妹,琴娘。
红缨上来,要搀扶她起来。
琴娘却执意不肯“奴要服侍娘娘。”
陈婉兮说道“你如今是我的义妹,便是肃亲王府的小姐,怎能做这样的事你的身份籍贯,我也请人去户部替你造办出来了。你可不是什么贫贱人家的女儿了,是岭南大儒的后人。”
琴娘双眼微红,跪在地下,说道“娘娘的爱护与恩惠,奴牢记心头。然而,奴是谁家的女儿,奴心中清楚。奴也不愿为了富贵,便弃了生父,更改姓氏,还望娘娘体谅。往后,奴便是娘娘的奴才,愿一生性命报答。”
陈婉兮看着她倔强的脸,心中微微叹息,不想这贫寒的江湖女儿,竟有如此心性。
她颔首道“你说的是,我倒是忽略了,没顾及你这段心思。然而,你如今在王府之中,总需有个合适的身份。王爷待你为座上宾,我怎能把你视作奴婢往后,你的家世,咱们都放在心里,面子上还要做个样子出来。”
琴娘望着陈婉兮,定定说道“若这是娘娘的命令,奴自当依从。”言罢,这方从地下起来,同红缨站在一处。
陈婉兮看着眼前两个丫头,笑叹道“你们啊,可真是一对痴人。”
话毕,便令丫头伺候自己梳妆不提。
梁嬷嬷走来请了安,便去收拾床铺,打量了被褥一番,心中计较,面上不动声色。
叠被已毕,她走来低声道“娘娘,昨夜可还是无幸”
陈婉兮脸上有些热,抿唇不言,只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梁嬷嬷叹了口气,说道“娘娘,您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王爷眼下是疼爱您,但他到底是男人。年轻力壮,气血方刚的,一日日熬下去,保不齐哪日就被奸人钻了空子。您啊,就该趁着眼下王爷对您的宠爱,再使把劲儿,把王爷牢牢捏手心里,多生养几个孩子,就什么都不怕了”她说着,将一手攥了拳头,用力的握了又握。
仿佛男人一下变得极小,能被这拳头给捏住。
陈婉兮瞅了一眼,忽而笑道“嬷嬷,你可轻些,我真怕王爷被你捏死了。”
梁嬷嬷老脸一红,也讪讪一笑,好在红缨与琴娘这会儿都同木头似的,并没取笑。
她上前一步,又道“娘娘,您可别不放在心上。这两口子,哪有一张床上躺着,却什么都不做的王爷明显打从心里喜欢您,您执拗什么呢”
他可不是什么都没做。
陈婉兮心中讽了一句,口中说道“嬷嬷,你就别这事操心了,我自有数的。”
梁嬷嬷看她这样,料知没听进去,又叹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