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钧说道“爷当然不能任凭这事再这般下去,于是下令西北军中不得再有妓营事。那些女子,因身在奴籍不好随意放走,即便令她们走了,也是难有活路。爷便令她们在军中担负洗衣煮饭,并照顾伤病员之责。”
陈婉兮柳眉微扬,微笑道“王爷果然是个雷厉风行之人。”
于成钧看了看自鸣钟上的时辰,说道“成,爷得进宫,不跟你说了。”言罢,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便即起身。
陈婉兮只觉得额上一热,不由脱口道“王爷哪里都好,就是过于贪恋美色。”总对她动手动脚,夜里一旦入寝更是没完了,好在她不愿做那事,他倒也不曾强来。然而别的羞于言表之事,他倒是一件没落。陈婉兮自谓自己是妻室,这不能推辞,勉力受了。但她总不能理解,这种事有什么好处,一遍又一遍的不能丢手。
于成钧先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说道“婉儿,你是爷的媳妇,爷贪你的美色,有什么不对”
这下,轮到陈婉兮发呆了,王爷说的似乎也不错。
于成钧笑了几声,抬步往外走。
陈婉兮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动,扬声问道“王爷,可吃了晨食了”
于成钧头也没回道“不及吃,街上随寻个铺子对付一顿罢”说着,便去了。
待于成钧离去,房中顿时静了下来。
陈婉兮怔了片刻,男人的气息依旧萦绕身侧,人却走得远了。她只觉得心头似有蚂蚁在啃噬,生平几乎头一次有了落寞的感觉。
于成钧是她的丈夫,早在三年前她就明白了,然而直到了这两日,她方才逐渐品味出夫妻二字的滋味儿来。他们本是陌路之人,却被一条红线拴在了一起。他们之间,还有一个豆宝,将他们的血脉牵连在一起,这一辈子也分不开了。
这是她从未仔细想过、也从未经历过的事情。这些或许并不在她的掌握之中,却意外的并不让她厌恶。
陈婉兮摇了摇头,将这陌生又莫名的心绪压了下去。这于她而言,实在是奇怪的事情。
她坐起身子,扬声道“红缨”
声音落地,穿红色比甲的丫鬟俯首进来,立在床畔问道“娘娘,可起身么”
陈婉兮点了点头,红缨便上前,扶她起身,替她穿衣。
陈婉兮看了这丫头两眼,见她眉眼低垂,神情甚是温顺,她心中满意,淡淡说道“早该把你叫进来,然而既没由头,我还要你替我看着府里的人,所以耽搁到了如今,倒是委屈了你。”
红缨神情淡然,回道“娘娘言重,婢子是娘娘的奴才,任凭娘娘差遣。是轻是重,婢子怎敢怨言”
陈婉兮浅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很好,往后必有你的好处。”
红缨欠身,垂首回话“娘娘抬举,婢子感恩。然而,婢子是娘娘手里的棋,任凭娘娘落在何处。”
陈婉兮听了这话便笑了,坐在妆台前,吩咐道“传人送水进来梳洗。”
红缨答应着,出门吩咐。
陈婉兮看着她俏丽的背影,心中有些感叹。
这个红缨,原本是她早年间养下的心腹,嫁来王府时也一并带来了。
红缨性格谨慎,行事沉稳,但因少言寡语,且容貌艳丽,不为小程氏所容,在侯府之中身份极其地位,只能在浣衣坊做杂事。也是机缘巧合,陈婉兮觉察了她的才干。本想将她要到身边,但小程氏怎会让她顺心如意
她身边几个丫鬟,除了柳莺是老太太给的,梁嬷嬷是她的乳母,杏染和桃织都是人挑剩下的。杏染是个毛躁人,桃织老实则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