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料今日已无可幸免,说话便再不用敬语,亦没了恭敬。
陈婉兮连吃了几口茶,将茶盅放下,向她一笑“其实,也没怎么费力气。我疑心你,却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要审问你,但我事情实在太多,倒不如等你自己把证据双手送来,岂不省事你说的不错,小小一个奴婢,实在不值得我费什么功夫。”
柳莺双目泛红,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蓄意将杏染关起来,让我放松戒备。偏又不处置杏染,令我疑心重重。待我寝食难安,更要拿杏染去顶缸,打听得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便会再去找马婆子讨要物件儿放在杏染住处,好坐实了杏染的罪证。梁嬷嬷打听到了马婆子,你也派人盯上了她的行踪,单等今日夜里要琴姑娘在那房檐上埋伏,待我们一相会,便即擒拿。琴姑娘如今还不算府里的人,交代她是断然不会走漏消息的。王妃,你好手段呐”
陈婉兮颔首说道“你不愧是在我身边服侍久了的丫头,果然一点即透。”
柳莺无言,须臾扭头又向琴娘道“琴姑娘,我不明白,王爷对你另眼看待,难道你竟甘愿屈居人下,受她驱使”
琴娘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我只晓得知恩图报,娘娘待我极好,我便要报答她。”
柳莺无话可说,只狠狠道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陈婉兮冷冷说道“琴姑娘这是忠正耿直,怎似你一般的蛇心豺性,背主忘恩。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了你”
柳莺狞笑道“无人指使我,就是我憎恨你罢了。陈婉兮,你能有今日,其实全靠了我的功劳凭什么到了如今,你当着高高在上的王妃,还被封为正一品国夫人,何等的尊贵何等的光耀 我却依旧要当一个小小的丫鬟,仰人鼻息,受你驱使我不甘心,我定要让你也过不舒坦侯府二夫人说的没错,你这拧巴脾气天下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王爷还肯高看你一眼,不过是因你有个儿子罢了。如果连这儿子也被王爷嫌憎,你的好日子也就真正到了头”说到此处,她似是极痛快,满面狰狞,双目竟泛起了光彩,狂笑了起来。
梁氏听不下去,上前狠狠掴了她两记耳光,斥道“这贱婢,竟敢对娘娘口出恶言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真是死不足惜”
陈婉兮看着她这幅癫狂模样,满面冷淡,仿佛是看一只微不足道的可怜虫,她打了呵欠,说道“今儿闹了半夜,我也乏了。将这婢子暂且关起来,不许她寻死。待明儿空闲了,再行发落。”言毕,她便起身,想进房去。
底下小厮忙问道“娘娘,这婆子如何处置”
陈婉兮头也不回的道“关起来,明儿一早送官府去。”说着,也不理那婆子的嚎叫求饶,柳莺的谩骂之声,回房去了。
回到房中,她便在床畔坐了,一言不发的静静出神。
梁氏跟了进来,上前将帐幔理了一下,便问道“娘娘预备如何发落这婢子依我说,她干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还想嫁祸于人,真正是个为祸的坯子。该将她打死,不应姑息。”
陈婉兮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梁嬷嬷,我晓得你恨她嫁祸杏染,所以定要出这口恶气。”
梁氏心事被她戳破,微有几分不好意思,索性说道“娘娘,老身是痛恨她。但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妖人,留着也是祸患。”
陈婉兮看着窗外幽深的夜色,淡淡说道“然而我还是疑惑,此事当真是她一人所为么柳莺固然有几分聪明,但这样一个周密的设计,却不是她这么个小小的内宅侍女能想出来的。再则,她那句话也令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