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瀚文生着一张圆脸, 身材微胖,两眼时常含笑, 唇角不喜自弯,观之令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亲近之意。
他快步上前, 未到跟前, 两臂便已伸开,笑盈盈道“三弟快起,你我兄弟手足, 何必如此多礼”
于成钧不待他来相扶,便已直起了身躯,神色恭谦道“太子殿下亲和,然君臣之礼不可废。臣如今已开府封王, 为人臣者, 自当守礼。”
于瀚文笑眯眯的,虽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眼角竟已有了些许笑纹, 他说道“三弟去往边关三年, 果然历练了, 这性子沉稳老练了许多, 再不是当年同老二打架的样子了。”
于成钧注视着于瀚文的眼角, 回道“臣昔日顽劣暴躁, 让殿下见笑了。”
于瀚文依旧笑着说道“我倒是觉着, 三弟那是耿直率真,且对兄长一片爱护之情。”
于成钧微微垂首,说道“殿下谬夸了,臣当年莽撞闯下祸端连累殿下。殿下宽宏,不肯责怪臣,臣安敢居功”
于瀚文微笑着,只是眼角那些笑纹已然舒展开来,他说道“三弟过于恭谦了,我本当谢你,你倒这般客气。当年若不是为了为兄,你也不会同于炳辉动手,又怎会见罪于父皇这般说来,为兄还该谢你才是。”说着,他淡淡一笑“三弟,再叫我一声大哥又如何,臣来臣去,这般生分啊。”
于瀚文脸上依旧挂着温煦的浅笑,令人如沐春风,只是这话语的口气,却已较先前淡了几分。
于成钧直起了身子,魁伟的身躯将于瀚文逼衬的越发矮胖了。
他看着于瀚文的脸,亦微笑道“大哥如此看重手足情分,臣弟再客套,便是造作矫情了。只是三年不见,大哥倒是越见发福了,到底是养尊处优,福泽深厚之人,非臣弟可比。”
于瀚文听他打趣儿自己的身材,倒是不恼,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声,方又说道“三弟在边塞三年,戍守国门,征讨外贼,着实辛苦,这风吹日晒,倒是越见筋骨结实。所谓能者多劳,便是如此。当初边关战事告急,父皇可是特发了金牌,派三弟赶赴前线。三弟,这是临危受命啊。如今大功告成,可谓是凯旋而归。这满京城的百姓,都夸赞三弟是国之英雄。为兄,也是与有荣焉。”
于成钧听在耳中,心底微一琢磨,便低声道“大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于瀚文笑了笑,回身向跟随着的宫人扬声道“我同肃亲王到那边瞧瞧,你们莫要跟来,就在此处等候。”
众宫人应命,于瀚文便迈开了步子,向西行去。
兄弟两个逐渐走远,转过一处花丛,到了一处假山石下头。
燕朝尚火德,故而皇宫之中并无开凿大口的池子亦或者是人工湖,唯宫墙外绕了一遭的护城河。但为观玩及防走水起见,宫中四处安放有巨型的铜缸,以来储水,又或养些莲荷红鲤之类。
这假山底下,亦放着一口双耳环铜缸,里面清水满注,水面飘着两朵细小的莲叶,水下两尾胖肚子红鲤鱼正摇头摆尾。
于瀚文伏在缸边,似是极有兴味的瞧着水中的莲叶与红鱼。
于成钧在他身侧,环顾四周,见无有人迹,便低声问道“大哥,这京城之中,大街小巷飞满的流言,可是大哥的手笔”
于瀚文不答,竟自袖中取了几点鱼食出来,洒在水面,引得那两尾红鲤上浮水面,彼此争食。
他便笑道“三弟你瞧,就这么点点的吃食,就能让这同处一缸的族类争抢起来。亏得它们生的这般美貌,利益当前,也是这么一副脾性。”
于成钧看了一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