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忽而冷笑了一下,回府才多少时候,他这意图便暴露了出来。亏得适才还演戏给她瞧,还替她到御前讨什么琉璃盏,实则全都为了这一出罢
想通了此节,她倒有些茫然。她是不在意于成钧有几个女人伺候,但妾室无妨,侧妃却又另当别论。这肃亲王府里若出了她辖制不住的人,那就颇为麻烦了。
杏染瞧着她竟笑了出来,又道“娘娘,还得快些拿个主意才是。”
陈婉兮瞥了她一眼,说“拿什么主意你要我眼下怎样莫不是去把她塞井里么”
杏染顿足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陈婉兮柳眉轻扬“我还不慌,你慌什么这肃亲王府,如今还是我当家。”
眼下虽一时半刻无什么法子,她倒也并不慌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成钧还未把话挑明白,她便冷眼旁观。若真有了那一日,再做打算不迟。
她遭遇过的麻烦太多,如今不过是又一道坎罢了。人活着,不就是一道坎又一道坎的过么待哪天闭了眼,就什么麻烦都没了。
余下半日,不过是府中下人收拾于成钧带回的行囊,不住往上房向陈婉兮通报。于成钧自在书房睡了一个时辰,起来便是回复各路公文。琴娘亦在她那房中,不知做些什么。
琐碎事宜,无需细述。
晚饭时候,陈婉兮打发人去请,于成钧那边使人传话,公务繁忙,无暇抽身,要她自用,她只当是午间风波之故,全没放在心上。
琴娘倒是过来,陪她一道用了晚饭。
陈婉兮试着问了她许多事,言谈间虽觉她总有不尽不实之处,但细观她心性,还真是个实心直率之人。
如此,倒实在令她踌躇不已。
她并非是飞扬跋扈,以欺凌践踏为乐,若真要动用什么手段去磨搓这样一个女子,那也实在没什么意思。
陈婉兮一时半刻想不出主意来,同琴娘只说了几句话,便打发她回去了。
恰到了掌灯时分,天气不热,她也没有洗浴,只令两个丫头打了热水来擦过了身子,便换衣预备睡下。
每日晚上,豆宝都是跟着她睡的。
当下,她抱着孩子,坐在帐子里,轻哼着歌谣哄豆宝入睡。
桃织端了水盆出去,忽然在外头道了一句“王爷来了”
陈婉兮身子微震,自窗屉缝里朝外望去,果然见于成钧由小厮挑着两盏羊角灯,朝自己这屋子走来。
她顿时心乱如麻,白日里闹的那般僵,她还道今夜于成钧定然没有兴致过来找她。
他这会儿过来,是打算在她这儿过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