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山路跑出大老远,却发现秦云奚并没有追上来。
她迟疑地回头去看, 只见一帘雨幕遮住了洞府, 对方根本就没有踏出半步。
怎么回事
刻生骨都斩了,他应当知道自己不是在和他闹, 而是真的要决绝分手了他, 为何不挽回他就放任她这么离开吗
方才她还曾愤怒地想着, 这一次绝不轻易原谅他, 若他想复合,那就必须承诺从今往后再也不与别的女人来往。
可是, 他看起来根本没有一点要挽回的意思
一腔上头的怒血渐渐冷凝,柳清音在暴雨中呆立了片刻, 心中的愤怒仿佛被浇熄了,尽数化成了悲伤。
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吗他是不是早就在等自己主动说分手了自己一走, 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和那些女人在一起, 是不是
怎么办怎么办
就这么放手吗
甘心吗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这般想着,她的脚步越来越沉, 终于定在了山路上。
此刻, 秦云奚正颤着手, 从地上捡起了那块刻生骨。
他的脸色隐隐有一点发青, 心中最不愿记起的事情排山倒海一般撞击而来。
幸好柳清音走得急,一眼都没看这块骨头。
若是她看一眼,便会发现,它并不像旁人的刻生骨那样,莹莹似玉。
这块骨头是灰白发青的,像是即将腐朽的枯骨。
秦云奚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具身躯,终究不是他的。清音,终究也
心绪刚刚落至谷底,忽然听到“啪”一声响彻洞府。
那是布质的鞋底吸饱了水之后落在地上的声音。
秦云奚怔怔抬头,先是看见一件湿透的白衫,紧贴着玲珑的弧线,然后便见柳清音满头乌发湿湿地粘在脑袋和面颊上,俏丽的脸庞全是水,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秦云奚的心忽然便碎了。他慌忙运起暗劲,将掌心的刻生骨捏成了碎末,悄悄洒向身后。
“清音”
不到半个时辰,柳清音的怒火仿佛就已被外面的暴风雨彻底浇熄了,她的眸中只有哀伤,就像方才决绝分手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一样。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她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再理别人了好不好只陪着我,好不好”
秦云奚瞬移上前,将她紧紧搂进怀中。
她身上的湿气一瞬间便打湿了他的前襟,他重重垂下头,吻住她,用拆了她的力道恶狠狠地辗转亲吻。
唇齿间很快就弥漫起血气,不知磕破了谁的嘴唇或是牙龈。
一件湿裳和一件半湿的裳被重重摔在地上,两道身影死死纠缠,像是要杀了对方。
这一场恩爱当真是疯狂至极。
洞府外的天光明了暗,暗了又明,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仿佛又被暴风雨淋过一场的人总算是气喘吁吁地平静下来。
“清音”秦云奚的声音变得懒了许多,“天雀宗宗主的事,我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总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让秦云奚觉得其中好像有什么阴差阳错的误会。
然而柳清音并不让他深想,她狠狠翻身,抵住他,恶声道“方才不是说好了绝口不提从前”
“好好好。”秦云奚急急告饶,“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