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魏凉与王传恩,正在九阳塔前对峙。
“上一代剑君秦无川乃是老夫的至交好友,我每次来寻他,都会与他好生切磋一番。他如今已不在了,而你,既然承了他的衣钵,就代替你师尊与我过上几招,又能碍着什么事你百般推诿,倒是令老夫有些看不懂了呀”
王传恩满脸带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魏凉目光不动“剑是用来杀人的。”
王传恩道“无妨,无妨,就算真被你小子伤到点皮毛,做长辈的,还能真与你计较不成来来来,许多年没松动过筋骨了,老夫有点迫不及待了呀放心放心,老夫知道轻重,绝不会伤到你的,你还要率领天下修士对付魔族嘛这当口,我又怎敢伤你”
魏凉微微眯起眼,望了望黑沉沉的九阳塔,偏过头,似笑非笑“老剑君若是在天有灵,恐怕不想见你。”
王传恩面色微微一变“怎么,不就是拐跑了他媳妇吗那女人数千年前就老死了,他要是活着,还能为一个数千前的古人与我这个好友计较不成秦无川的心眼没那么小吧他若那么小气,当初我才看不上他咧,又怎会和他做了朋友”
这般恬不知耻的话一说出来,就连魏凉也是无言以对了。
“行了行了,”王传恩摆了摆手,“我也懒得与你啰嗦。我虽隐世多年,与那些小辈也没多少感情,但一日之内灭杀了我那么多后人,这事我可得管到底你说是秦云奚和柳清音做的,我看却不尽然,幕后,定还有高人。”
“你觉得是我”魏凉淡淡一笑。
“没有没有。”王传恩这种活了千万年的老狐狸,哪会当面撕破脸,只道,“我就想瞧瞧,如今这天下,剑道已演变成了什么模样。这样心里才有底,我去缉拿凶手时,也好多加防范哪”
魏凉轻轻一哂“我若执意不奉陪,你当如何。”
“那可由不得你了。”王传恩笑道,“我与老剑君秦无川交好时,你还是个什么毛娃娃我与他之间,从来不玩那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跟你哼哼,你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
说罢,黑石塔外凝重的空气之中,隐隐响起无数细微的蜂鸣。
此人的剑意已隐隐暗合天道自然,竟是将风也化为了剑。
魏凉目光微冷。
与这样的高手过招,本就很容易被看出真正的实力,更遑论眼下身受重伤,还爆掉了本命神剑。
一旦动手,一切暴露无疑
风愈加凌厉。
便是魏凉有剑意护持,依旧能感觉到凌厉至极的杀机在自己耳畔叫嚣,烈风划过剑颊时,肌肤隐隐生痛。
他没有动。
王传恩眼中杀意盈然,冷喝道“侄儿,当心了”
话音一落,只听“铮铮”声不绝于耳。
那无色无味的风,竟是诡异地凝结起来,光影变幻,塔外的空间中,一柄又一柄风刃浮起,锋锐的无色之刃仿佛足以割裂空间。它们在这个方圆数百丈的巨大土坑中飞速盘旋,刃口齐齐对准了魏凉,只待王传恩挥下那只高高扬起的手。
魏凉漂亮的长眉微微向正中聚拢,仿佛在凝神思索什么,又像是失了神。
“侄儿,接招”
王传恩暴喝一声,白色长袖在半空中略一凝滞,然后直直挥下
那极长又极短的一瞬间,王传恩耳内传来一种怪异之感。
就像是在水中闷了一会儿,然后将头探出水面时那种既清晰又模糊的噪声。耳膜微微鼓动,他还未回过神,便见眼前的魏凉不避不让,穿过一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