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涛听进去了,默然考虑了一会,还是摇头,说“显哥你说得都对,但我不能听。”
他是个孝顺的,前世里,汪家一家三口逃债的前夜,汪海涛显然已经获知真相,可为了父母,他选择陪多年兄弟喝了一场断头酒。
褚时显徐徐颌首,安慰说“还没确定的事,犯不着现在急上火。”
“我知道,我想清楚了,先弄明白怎么回事,再决定怎么做。真要有孩子了”汪海涛迟疑着,最终咬住牙根,挤出一句,“不能留。”
褚时显说要帮忙只管找他,没几天,汪海涛果真打了电话来。
正巧是褚时美的生日,褚时显临时缺席,她老大不高兴地对谢晓桐说“我哥怎么这样说好了他请客的。”
“你哥交代了,我先埋单,他明天回校还钱给我。所以,还是他请客。”
“你们怎么还分那么清钱还没混一起用吗我哥没说塞给你一张卡,任刷不管的那种”
她一说,冯兰兰笑得哈哈的,谢晓桐微红了脸。
冯兰兰咬着天妇罗,摇头叹息说“小不丁点的,泡妞的套路你倒是熟。”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爸那些”褚时美挥挥手,随即泄气,“算了,不说那些让人不高兴的。”
谢晓桐拨弄着碗中的三文鱼籽,抬头说“感情深厚不是体现在这方面,我觉得你哥对我够好的了。好到有时我会有种不真实感。”
褚时美好奇“什么意思”
谢晓桐白她一眼,“你太小了,兰兰姐才懂。”
褚时美又调转目光,“兰兰姐”
冯兰兰丢下牡丹虾,说“看在你好学的份上,我教教你。大概就是太顺了,像我和怀化,一路顺利走下来,我有时都怀疑他是不是憋着坏,等结婚了之后才给我放大招。”
谢晓桐莞尔。
褚时美恍然大悟“说得那么玄,我还以为什么呢你们知道吗有时候我特别招人烦,大伯娘和我哥都数落过我,是个磨人精烦死人。其实就是因为我太任性了,老喜欢试探他们是不是真的爱我。”
单亲家庭的她严重缺乏安全感,自小到大,习惯了时不时地任性一下,考验人心。见两位姐姐不解,她直接说了“你们再找个男朋友,候补的那种,试试我哥和张大哥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可惜冯兰兰和谢晓桐两人与她的理念完全不一致,一个摇头,一个瞪大了眼,说“作精说的就是你这种吧,好好日子不过,折腾什么劲呢”
“兰兰姐,我好心给你出主意呢。”褚时美回瞪过去。
“幸好你还小,掰得回来,不然我要为你男朋友流泪了。”
褚时美摸摸脸,笑吟吟地说“看我这张小脸蛋,将来忍不下我脾气的尽可以滚蛋。”
谢晓桐好气又好笑,又有些羡慕她能恃美行凶的胆气和壮志。
褚时显全然不知自家堂妹正给他使绊子拖后腿,他坐在汪海涛的车上,盯着前面一辆大众出租车。
汪海涛说“我找人跟了好几天,那女的不是个安分人,八个月的肚子,上午才做完产检,下午还跟小姐妹们逛街吃饭。”
褚时显问“确定了”
汪海涛木着脸点头。“金玉桥那房子是我家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尾巴上还栓了根绳。汪海涛和褚时显的三菱跑车不远处,沿街边停着一辆桑塔纳,里头坐着梁鹏和他的助手。
江滩大道上,一侧是黑漆漆的市政公园和沉默的涛涛大江,一侧是新起的商业大厦,灯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