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谢晓桐垂下脑袋,委顿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整个下午,她内心彷徨。漫画书拿在手上,会想起上次和楼东争论阿虚对朝比奈是不是心有暧昧,专业书捧起来,又猜想当初如果不转专业,会不会有如今的烦恼丛生。
还惦记着妈妈,褚时显建议开网店卖汉服,利用几年积累打出牌子和口碑,上次见面来不及告诉冼玉清。
她几次盯着屏幕上闪烁的企鹅消息通知,怔怔地出神,又怔怔地回神。
谢晓桐第一次盼着开学,好躲回江大去。
直到晚饭后,手机响起,又是一条短信发来。
楼东说不接我电话,看一眼短信吧,晓桐。我在你家楼下,盼着下一场暴雨,像高二那年一样。
那年谢应举气恼楼东,谢晓桐跑去阳台,在暴雨中探出半个身子喊“小楼,小楼”,两人合唱了一出孔雀东南飞,这才逼得谢应举开门放楼东上来。
那天楼东全身淋透了,谢晓桐拿毛巾给他擦头发,他傻傻地笑着,好像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谢晓桐的泪瞬间涌出来,又被她抽噎着吞了回去。
她回天上下刀子也没用,我还不够冷静。
楼东问你还在生气我知道我不对,太冲动不理智,太小心眼。是我错了,好吧。
谢晓桐把手机放下。
如果楼东不加最后那句“好吧”,她大概会下去听听他说什么,可是内心总感觉话语中透露了楼东的无奈和敷衍。念及他父母今晚请大姑吃饭,任她再不通世情,也想得到楼家放下身段图个什么。
楼东有心,又何须如此。
楼东无心,又何必如此。
她说我觉得你也不够冷静,也没有彻底考虑清楚。还是再等等吧。
楼东问等到什么时候
谢晓桐放下手机,心想那不重要了。
接下来的日子,谢晓桐可谓度日如年。在桃江,她已经无所遁形,家里上至奶奶,下到谢晓棠,无聊时都会拿她的失恋说一回闲话。
她们本不知道这事,只因谢守亮在老宅时,和大姑分辩了几句,从谢晓桐和楼东的恋情,到身为子女的顺从和意志的分界,越辩双方情绪越火爆。
这是谢家长子长孙第一次正面挑战家长的权威性,闹出个轩然大波,连一向不爱沾是非,对谢老太敬而远之的大伯娘也惊动了。
谢老爷子对此不发一言。
二伯娘和奶奶嚼舌,说谢晓桐进了大学后没长辈管束,不知检点,肯定是被楼家抓住了痛脚,怕分手得罪了谢应彩,楼家才专程请客赔罪。
二伯娘口水横飞的时候,听墙根的谢老爷子难得发了脾气,骂她“败德妇人”。
谢晓桐还在老宅遇见堂姐,堂姐眼里藏着火,忿忿问“你想上天是吧”
她完全不理解堂姐的思路,不明白那一腔子激愤源自何处。
大姑没提其他,只是劝过一回,说“牙齿还有咬着舌头的时候,两个人相处,别说夫妻情侣,哪怕手足亲朋,都有个磨合的过程。我虽说不是看着楼东大的,但是和楼医生同事多年,了解些情况。楼东的个人条件不提,有眼力的都看得见。关键那孩子有毅力,有恒心,更有进取心,这就难能可贵了。”
谢晓桐苦笑,她该怎么解释自己配不上楼东的进取心呢说出来只会沦为笑谈。
谢应彩谆谆说“听大姑的话,不如和楼东再试试。你想想看,等楼东毕业了,有大姑帮忙,他回桃江,或是留在三镇,哪间三甲医院不是随便进熬个几年评上副高,你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