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认真地夸她好看,倒叫她不好意思起来。“兰兰姐呢”她向后方望去,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月夜下,只看见两个几乎要融于一处的激吻的身影,谢晓桐连忙回头,感觉更窘迫了。
褚时显轻笑出声,为免谢晓桐太过尴尬,他随意问“前面是什么地方我听见有音乐。”
“滨江公园的小广场。”
两人不约而同的,脚步往音乐的来处去。
“冯兰兰说你哭了一下午。”
“啊”谢晓桐愣住,“兰兰姐又跟你通风报讯”
她不提心事,褚时显偏要问。他有无尽的耐心,等候她有朝一日接纳他的全部,但不代表他甘心一直于边缘打转。
更何况在燕京时,她知道了实现科技面临的危机,发来短信给他加油打气。这份主动不止让褚时显受宠若惊,还看到前方隐有希望。
“没哭鼻子”
“没有一下午”谢晓桐羞红了脸,小声辩解,“只是下午和兰兰姐谈心时一个没忍住,掉了两滴泪。”
“那也是哭鼻子了。”
即便有夜色掩盖,也能看见她双颊粉酡酡的羞色。
褚时显发现自听说她和楼东分了手,再见到她后,自己的绮思已如脱缰的马。他用绝大的自控力,停止关于那一片粉颊细腻度的想象,专注于当前的对话。
“我不是哭,不是伤心,是生气。”她顿一顿,“我气他们都把我当小孩子。”
电话里,冯兰兰并没有详述经过,褚时显此时也不打算细问。
大多数的烦恼,不是不清楚对错,褚时显想,特别像她这种感性的女生,应该只需要一个倾听的对象。如果她还渴求安慰和拥抱,那更妙了。
谢晓桐正如他所料,满心的委屈堵在胸臆,只待人撬开。明知允许他聆听自家和秘密,等于允许他向她的世界靠近。
明知有些话不该说,可她忍不住。
“兰兰姐有没有告诉你,她今天陪我去看妈妈了”
谢晓桐停下脚,望向夏夜里沉静的迢迢汉水。“奶奶说她是个坏女人,害爸爸坐了五年监狱;爷爷说时也命也,怨不得人;爸爸说从头到尾,全是他的错;大姑说爸爸也有苦衷;她呢,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她喃喃自语“他们放任我误解她。”
这是前世今生他不知晓的故事。褚时显顺着她的话头,耐心地劝慰“长辈可能也有自己的无奈。他们可能是在用自以为正确的方式守护你。”
“其实我并没有生他们的气吧”谢晓桐无法厘清复杂的心绪,“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
她垂下眼睫,好一会沉默。褚时显一言不发地守在她身侧,凝视她长睫毛微颤,抚下的淡淡阴影。他背着手,克制住想抱住她,安慰她的蠢蠢欲动的心。
“兰兰姐说,眼睛会骗人。你也这么认为吗”
“唔,”褚时显沉吟说,“不仅眼睛,耳朵也会,经验也会。”
谢晓桐不说话,只拿眼认真地看他。
褚时显说“颜回攫甑的故事你听过吗”
她摇头。
“孔子有回看见颜回偷吃米饭,实际真相是颜回煮饭时,灰尘掉进饭里,扔掉可惜,干脆自己吃了。”褚时显停顿片刻,说“这是讲想清楚地了解一个人很不容易,光凭眼睛观察远远不够。”
她抿抿嘴,依稀能看见两粒细白牙齿轻咬着下唇。随后开口“那怎么才能清楚地了解她”
“亲身实践吧。上次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