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是四五岁的小人儿,玉塑就的娃娃一只,却非要装出大人的城府,便显得有点儿滑稽。
霍世勋堵在他的跟前,“你叫什么”
小太子顿时脸色一板,喝道“大胆”
霍世勋一愣,但他也并没有被吓唬到,立马也叉起了腰,回了一句“你怕不是不敢说居然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跟别人说别说跟我们家巷子尾的小胖儿似的,叫狗娃子。”
小太子勃然大怒,也吼回去了“胡说八道孤姓刘名斐,有何说不得”
“哈哈哈哈你说了”霍世勋才不论气势上是否处于上风,但总之,他轻而易举地就从这小正经的嘴里套出了话,心满意足,得意得很。
小太子一阵愣,跟着他暗暗恼火地甩袖便走,那粘人精却也步步紧跟着,他为了顾全体面不得不走得稳健,快不得,便被霍世勋跟了一路,也戏谑作弄了一路。
用完膳后,刘滟君单独与花眠叙了会儿话,未时末,载着长公主的宫车驶出了禁宫宫门,载着她一路穿过繁华的处处烟火高炽的长街,停在了一扇半闭的门前。
刘滟君看了一眼,紧绷着的柳眉顿时弯了起来。
她和霍维棠脾性倔,一个仗势压人,一个咬死不说,一旦发生争执便很难善了,但因刘滟君到底是女人,霍维棠后撤五十里,与长公主约定,若他们之间生出龃龉,公主一气之下出走,他还倔着不肯拉下脸来求和,就让人将家里的大门终日只开半扇。
这个男人到底是肯求和了
刘滟君嘴上不说,脸颊上的紧绷和滞重完全消散了,溢出一抹淡淡笑容,她俯身钻出车门,对鲁直说道“你去吧,今日不必再来了。”
鲁直欢天喜地,感恩戴德,公主心情颇佳,额外赏了他一吊钱,鲁直憨直地领了赏将马车驾走。刘滟君则停在门前,整顿了一番自己的宛如风荷般轻曳的袄裙和鬓发之间翠绿的钗环,如风如火地闯入自家的大门,震惊了满院的小人也浑然不觉,问了声老爷在哪,便循着下人的指引走入了后院,穿过一道游廊,下台阶到水井边。
霍维棠把他做工的地方搬到后院来了,又不知道谁大手笔央求霍郎君制一把用来附庸风雅的琴,他正做得专心致志,连公主何时到了身后都不知。
刘滟君发出一声短促的咳嗽,惊醒了正在做工的男人,他怔然抬起头,身前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公主,他掌中的木槌便脱手掉落,“嘉宁。”
男人呆滞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刘滟君走过去,将他的木槌拾起道“霍郎君的木工千金难易,不知可否也为我做一样东西。”
霍维棠涩涩道“公主只管说,霍某必定照办。”
“那好,我就说了,”刘滟君将木槌放入他的掌心,“为我雕一支笄,我要你亲手替我戴上。”
霍维棠本以为是难事,没想到竟是这件,他愣愣地点头,“一定日就为公主做好。”
公主的性子便是如此,一旦和好,她便会将他们为什么闹脾气起争执都忘了。女儿听说母亲回来了,宛然蛱蝶似的赶来,伸出幼嫩的臂膀扑到了母亲的怀里,“我的小乖乖”刘滟君将她一把抱起,见女儿小脸冻得彤红,忙伸掌托住了她的脸蛋,低声说道“见过你哥哥了”
小丫头虽然还很小,但她在襁褓里时,就接受了父母和周围人的不断灌输并强调,她还有一个在很远很远的边地的哥哥,因为他回不来,所以才不能与他们住在一起,但他总有一日会回来的。阿荔似是听懂了母亲的话,用力地将小下巴往下一点,“阿荔喜欢哥哥。”
刘滟君嘴唇绽开,露出笑意。喜欢便好了,她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