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成了昭妃。
虽然昭妃因为是妃妾身份而略微压慢了两步,却也终究和昔年的姐姐一样在接受众人朝拜了。
她怎么配。
屏息切齿,夏云姒硬生生将这份恨意忍下,冷眼看着那双绣龙纹的黑靴从面前行过,接着便是昭妃绣纹华丽的裙摆。
皇帝在御座上落座,昭妃坐去了与顺妃相对的左首席位。樊应德行至九阶前,气沉丹田宣布开席,众人便谢恩起身,各自重新入了座。
觥筹交错,宴上很快热闹起来。宫娥们穿梭在宾客间奉上美酒佳肴,歌舞姬水袖飞扬、腰肢纤细。
不时有权臣贵戚登上九阶来敬酒,夏蓼也来了,夏云姒忙起身深福“父亲。”
夏蓼循声停脚,在天子面前守着礼拱了拱手“宣仪娘子。”
皇帝一哂“岳父大人不妨与宣仪去偏殿说说话。”
这话自是好心,夏云姒却笑容一滞。
贺玄时显然不知,她与长姐虽是亲近,但与夏家旁人的关系都不过尔尔,与父亲亦是如此。父女两个素来没太多话可说,真去了偏殿大概就是大眼瞪小眼地陷入窘迫。
可这好心之语不好拒绝。夏云姒明眸一转,旋又笑道“皇上。”她屈膝福了福,“臣妾可否带宁沅一并去父亲也许久不见外孙了。”
贺玄时微怔“是朕疏忽了。”说着偏头一唤“宁沅”
宁沅正乖乖吃饭,听到父皇的叫他,便放下筷子跑过去,有模有样地一揖“父皇。”
贺玄时揽一揽他,指指夏蓼与夏云姒“这是你外祖父和四姨母,你还认不认得”
宁沅看看他们,点点头“认得。”
“他们都想你了。”贺玄时笑容温柔,“去侧殿与他们说说话。”
宁沅挺开心,又点点头便跑过来,两手一边拉一位长辈,就往侧殿的方向去。
穿过九阶下的宽阔大殿,三人一并走进汉白玉池后的侧殿。屏退宫人,殿中三人便都算家人,可殿门关上后,还是有一股浅淡的尴尬。
夏云姒淡看着父亲逗弄外孙,不接口也不插话。等到宁沅跑来跟她玩,就又成了她自顾自地陪宁沅,夏蓼插不上话。
如此过了半晌,夏蓼终是一喟“阿姒”
夏云姒抬眸看他,他的神情难以言述“进宫这些时日,可还好吗”
夏云姒抿笑垂眸“从未这样好过。”
她的眼角沁出一缕缕阴狠,没做掩饰。夏蓼看在眼里,摇一摇头“你原可另行嫁人。”
夏云姒一哂“父亲何必想这么多皇宫这地方,于我而言如鱼得水,我日日都开心得很呢。”
这话虽是不虚,这般说出来,却也是因为她实在无心继续这个话题。
当日她以要为宁沅的日后铺路为由要求进宫,父亲若真有心阻拦早就拦了。如今她已没了回头路,这般假惺惺的喟叹有什么意义
“听闻六妹妹也要出嫁了,我会备份厚礼给她当嫁妆。”她主动示了好,夏蓼微微松了口气,又关切说“你在宫里好好的便是,不必操心家里。”
夏云姒想了一想,又说“我先回席上了,父亲可多陪一陪宁沅。”
夏蓼浅怔,旋即连应了两声好。
夏云姒微笑着退出侧殿,那笑容在侧殿殿门关合的瞬间便全然消逝。
瞧瞧,观察人心多有趣。
父亲方才对她的关怀哪有半分是真的说到底全是为了宁沅,所以她让宁沅留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