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睃夏云姒,笑说“新晋的不必了,窈姬留下即可。”
可夏云姒美眸一扬“臣妾才不在此时扫兴。”说罢站起身,朝他一福,道了声“臣妾告退”,就“识趣”地走了。
他摒笑看着她,她下颌一直微微扬着,傲气与不忿并存。
直至她走出殿门,他的目光才收回来,见樊应德还在面前杵着,笑着皱眉“快去传旨便是,朕今晚去看窈姬。”
“哎下奴遵旨。”樊应德长揖告退,心里禁不住地腹诽还“今晚去看窈姬”,您十天里有八天都去看窈姬。
窈姬那就是只成了精的狐狸
又过几日,便到了腊月十五,宫里渐渐有了年味。
自这一天开始直至上元节都不上朝,除却要紧事务皆年后再议。
这于皇帝和满朝文武而言都是难得的,后宫也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在这大雪弥漫之际,愈发有了百花争奇之势,越是平日不出挑的,此时越不肯落于人后。
在这样闲来无事的时候,皇帝到底见了见那三位番邦进献的美人儿。
夏云姒在向顺妃问安时也见过了她们,相互没说话,却将容貌看得清楚。生得最美的该是和姬,汉语说得也最好,只是颇为傲气,看人时总一副下颌微抬的样子。
是以或是她这般清高不投皇帝的缘,又或这国王亲妹的身份让他心存芥蒂,他对她并不算多么热络,倒是那吉美人一时风头颇盛。
夏云姒近来仍在安然养身,平日里怠懒出门,与她们没什么交集,宫中传言听得也不多,周妙来时却是满面忿忿“嘁好好的汉语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听着古怪,也不知皇上喜欢她什么地方”
夏云姒笑看她一眼“玉姐姐说她歌舞都好,又是平日里看不着听不着的胡人歌舞,皇上当然新鲜。”
周妙眼眶一红“只怕也不止是新鲜”
夏云姒不由微愣“怎么了这是”
周妙咬一咬唇,好似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夏云姒挥退了宫人,她才开口说起。
原是昨晚周妙曾去紫宸殿伴驾,恰好皇帝也无事,就下了盘棋。
棋下完,就到了用宵夜的时候那已是很晚的时辰,依着宫里头不成文的规矩,除非皇帝这晚想要独寝,不然留在紫宸殿用宵夜便是默许她留宿,就连尚寝局听闻后都直接告了退,没多说一个字。
然而周妙沐浴出来,却听闻皇帝走了。
大晚上为何走了因为宫人来禀说吉美人水土不服、梦魇不止,想求皇上去瞧瞧。
“水土不服、梦魇不止,想求皇上去瞧瞧姐姐您听听,这是人话么”周妙越说越愤慨,“皇上又不是太医,还能治得了这些”
夏云姒轻笑“皇上能不能治得了这些,你当皇上自己不知道么”
左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乐得去陪这异族美人罢了。
“所以我才气不过”周妙大是不快,“装病博宠,简直是下三滥的手段”
可下不下三滥的,总归是让皇帝喜欢了。而后夏云姒断断续续地又听说,后宫许多嫔妃都在类似的事上吃了暗亏。
看来吉美人必定很惹人怜爱,也很精于这样的争宠之道,更享受出风头的感觉。
只可惜,她这一阵恰来着月事未能侍寝。
不然若吉美人在她身上侍寝时用这一套,她可真好奇皇帝要如何抉择呢。
后宫在纷纷扰扰中一日日过着,很快,到了月末。
腊月三十除夕节,晚上照例是除夕宫宴,但太后不喜热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