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环住。
贺玄时不禁一愣“阿姒”口吻下意识地放轻。
继而没听到她说话,却听到她一声哽咽。
他便一动也不敢动了,侧首小心地看着她,听着她的每一分声响。半晌才迟疑着伸手,将她的腰揽住,轻拍了拍“阿姒。”
又一声哽咽,她娇嗔的声音里满是委屈“皇上怎么这样臣妾难过了一整日,连酒都让莺时温上了,想若皇上今晚把臣妾给忘了,臣妾便自己用着膳借酒消愁,喝完早些睡,将这事过去皇上又偏偏还要过来”
他听得哑了哑,扶着她的肩头让她坐直,近近地看着她那双泛红的眼睛“你这到底是想不想让朕来”
她的贝齿轻刮了下下唇“臣妾宁可皇上不来,好好让那新来的美人儿侍候。免得日日记挂着,早晚也要有这一日,臣妾还要日日提心吊胆的难过。”
妖娆的浓妆在这样的神情与语气下显得黯淡凄凉,惹人生怜。
他的手指在她脸颊上一刮“这话说的,哪有什么新来的美人儿还早晚有这一日朕可连她们长什么样都没记住,日后也不会多去见。”
鼻中闷闷一哼,她不说话了。板着张脸瞧着还在生气,手上却反给他夹起了菜。
“这个是皇上喜欢的”她瓮声瓮气道,贺玄时忍俊不禁地又笑,她便又瞪向他,他作势刚忙忍住,闷头把那筷子菜给吃了。
莺时察言观色,早在夏云姒方才提及温酒时就向外递了个眼色,让燕时赶紧把酒温上,圆她话里的谎。
于是不多过时,这酒就真端了上来,而且还是实实在在能“消愁”的烈酒,满满一小盅放到夏云姒手边,还真像那么回事。
皇帝睃了眼,又给她夹菜“乖,多吃菜,不借酒消愁了。”
夏云姒美眸一转,却真给自己倒了一盅,又给他也满了一盅。
酒盅推到他面前,她深缓口气,脸上终是有了笑容,促狭的口吻也变得妩媚“皇上过来臣妾高兴,不消愁了,喝一盅来助兴。”
贺玄时嗤笑,边无奈摇头边举杯与她一碰,二人相对饮下。
酒盅放下,她又兴致勃勃地倒了第二盅过来,却带着三分刁蛮两分娇羞,趾高气昂道“皇上日后也不会喜欢她们这是皇上自己说的,君无戏言,喝了这盅立誓”
贺玄时拿她没办法,笑两声,又举杯喝了。
两步开外,樊应德抬了抬眼皮,复又垂下。
这后宫里,人人都不简单,许多嫔妃在圣驾面前与在宫人面前都是两幅面孔。他们这些近前侍奉的对此都有分寸,不多管闲事是生存之道、袖手旁观亦是乐子。
只是,他“袖手旁观”过了那么多人,这位窈姬娘子仍是与众不同的一位。
她不是在圣驾与宫人面前有两幅面孔,而是在圣驾面前也有许多副面孔。
这样让人捉摸不定、却又偏能让皇上喜欢。
这是她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