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与燕舞便有说有笑地一并出了卧房,一个去西屋更衣,一个去备冰镇酸梅汤。而后的几日又过得稀松平常,只是许昭仪到玉竹轩走动时,也“偶然”看见一身形微胖的宫女有意避着人,匆匆往后院去。
再过几日到了端午,连一位与夏云姒并不算相熟的宫嫔来走动时,亦瞧见一个宫女鬼鬼祟祟,见了她转身便躲。
只是,她们都没瞧见正脸,加上夏云姒这个当主子的又不咸不淡的,也没人好追究什么。
如兰对这些自然浑然不知,仍是如常当值、闲时也会如常出去逛集。夏云姒听闻她又与昭妃身边的宫女见过几次,其中还有两次是在一处药房相间,具体是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端午当晚,一连十余日都未再见皇帝的夏云姒终于带着含玉一道去了清凉殿,与从前一样只让含玉拎着食盒进去,将粽子呈给皇帝。
她已这样做过许多次了,他必定知道她在外面,只是从前不见也罢,但现在,他想了她这许多日,多半会出来。
夏云姒太清楚自己何样的姿态更显美艳、何样更能动他心弦,便立在十余尺外等,侧颜朝着殿门,举头望月。
月色如纱笼下,将她的面容与身姿都变得朦胧,朱唇羽睫皆添一缕细雾。
过不多时,她余光便察觉一道身影缓缓从殿中行出,却并未直接走向她,只是立在了殿门口。
那日的情形确是有些尴尬的,不仅因为那一闪而过的画面,更因他最后突然而然地离去。
于是夏云姒任由他欣赏了会儿,才倏然回神般向他望去,又忙屈膝深福。
她没有前行,是以隔着这十余尺的距离,亭台楼阁与寒凉月色映衬四周,让她看起来向一幅朦胧的画儿。
夏夜晚风拂过她鬓角的碎发,这画儿又添了几许鲜活,就像那九天之上的仙子突然落入凡尘,美得虽不真切,又让人清楚知道她就活生生地立在那里。
贺玄时心跳不稳,轻吸了两番凉气,才得以佯作从容地向她走来。
他走到近前时,她还维持着福身的姿态。他扶了一把,她才站起身。
站起身,他依旧比她高一头还多。居高临下地睇视了半晌,不知为何,他觉得她好像比十余天前更美了。
无声地清一清嗓子,贺玄时平复心神“白日里端午祭,朕忙了大半日,难得歇下来,一道走走”
他连语气都不由自主地变得小心。
夏云姒莞尔颔首“好。”
二人便一同散起了步,没带宫人,含玉也先被遣回了玉竹轩。
她并不知他要往何处去逛,却也不问,只安安静静地跟着。
走了好一段路,他才寻了个话题“明日宫宴,你先来清凉殿”
指的是为覃西王弭平叛乱而设的庆功宫宴。
这宫宴原是该今晚办,顺便庆贺端午佳节。然而覃西王虽早已到了京中、此番也随圣驾一同到了行宫避暑,手下的将士们却还有后续的事务尚在封地打理。
打理妥当后,一行人紧赶慢赶地往行宫来,终还是难以如此赶至。晌午时请罪折子送至宫中,说将士们离行宫尚有百余里路,且山路难行,大概要入夜时分才能抵达,到时会即刻入宫告罪。
皇帝体恤将士,写了朱批让他们不必着急,宫宴推后一日,明晚能到即可。
夏云姒看一看他“臣妾先到清凉殿做什么”
宫宴设在珠玉殿,各宫嫔妃应是都按时辰直接过去才是。
良久的沉吟后,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