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示意莺时给他添上一盅,莺时刚要去拿酒壶,却有一双手先她一步将酒壶拿了起来,步态盈盈地上前,为太子添满了酒。
莺时定睛一看,不禁蹙眉,却也不好明说什么。
宁沅与面前目光相触的一刹,觉出了一股含情脉脉的味道。
静双看一看他,但没有多言,守礼地退回桌边,仿佛一切都是就该如此。
却听皇帝随意般地笑问“这丫头从前倒不曾见过,你身边新添的人”
夏云姒似是愣了一下,看看静双,颔首回道“算不得新添的了,是臣妾进宫那年从尚服局救下的。可她从前年纪小,便也不好近前侍奉,近来才开始当差。”
说着轻轻一喟,颇露出些追忆之色“倒是明年也该及笄了。臣妾想着好歹有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好耽搁了她,还是早早托付出去为佳。”
两句话轻描淡写地点出了静双已到了该许嫁的年纪,引得皇帝不由更多看了静双两眼。
不过这一时半刻间,倒也没人那么心急地多说什么,此事便如同一寻常话题般草草过去了。夏云姒也全不在意一般,转而又给方氏夹了块点心“这点心是本宫一直喜欢的,你尝尝合不合口。”
除夕宫宴照例要到子时过后才会散,但皇帝与舒贵妃照例早了一些退席,去椒房宫陪伴皇后同迎新年。
太子便被留在殿里与群臣宴饮了。皇帝离殿时他正与两位重臣对饮正酣,皇帝瞧瞧便也没扰他,夏云姒更不差他过来恭送一趟,二人就直接借醒酒先避去了后殿,又从后头走了。
倒是走出去一段,夏云姒才蓦然想起来“臣妾忘了一事。”
皇帝驻足“怎么”
她道“今年是姐姐离世十五年,宁沅说有封信要臣妾烧给姐姐。方才匆忙出来,忘了找他要。”
言罢就吩咐小禄子“快去找太子取一趟。”
小禄子刚要应声,旁边一纤秀身影倒已拎裙跑向含元殿“奴婢去取。”
几人都一怔,皇帝失笑“这丫头倒机灵。”
夏云姒淡看着静双的背影,没说话,缓缓地吁出一口气来。
好,好得很。
含元殿中,太子与两位重臣饮完酒,抬头见父皇和姨母已离开,便知方氏大概也要回府去了。
目光找寻一圈,他才在临近殿门处找到她的身影。她已将斗篷穿好,搭着侍婢的手正往外去。
他忙追了几步“方姑娘。”
方氏回头,他笑说“我送送你。”
方氏没有拒绝,二人就一并走向殿门,正想再说说话,却见一宫女匆匆赶来。
“太子殿下。”
这宫女规矩极好,虽是一路急赶,站稳福身却一点也不潦草。
方氏一瞧是舒贵妃跟前的人,怕是有事,就不敢耽搁,自也向太子福了福,便先告退了。
宁沅不由失落,看看静双,又只得定住气问“怎么了”
静双眼观鼻、鼻观心地立着,轻轻回道“娘娘说您有封写给皇后娘娘的信,她忘了同您要来,差奴婢来取。”
“哦”宁沅喝酒喝得也忘了,听她一提才想起,忙从怀中一摸,取出来递给她。
“奴婢便告退了。”静双接过信。
宁沅点头,正欲提步回去,她微微仰起脸来“殿下少喝一些,免得明日头疼。一会儿奴婢回去为殿下炖一盅醒酒汤。”
宁沅不由驻足,目光划回她的脸上。
她当真生得极美,殿中投出来的光晕照在她面上,愈发衬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