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风寒并不严重,早已病愈,平日看着与从前便也没有什么不同。
夏云姒却最是清楚,在那翻云覆雨之时,他不如从前了。
她倒没想到会这么快,暗道那些东西可真是伤身。
而他, 自不会明着表露什么, 更不会轻易服输, 只在那些时候更为卖力。
她仍自享受着他的“好处”。在暑热渐浓时, 犹是阖宫都出去避暑,路上两天一夜的颠簸下来人人都不免疲惫。
是以往年抵达行宫的这一天,她都是要好好歇一歇的。这回她却格外有了“兴致”, 自打天黑便缠着他,百般柔情地伴在他身边, 直磨得他不得不应和她的热情。
这一晚他便真是显出了吃力,她不曾多说什么, 仿佛很满足于这份欢愉。
可他自己终究是知道的。于是在昏昏入睡时,她隐约听到些动静,侧耳静听, 是他吩咐樊应德端一盏酒来。
她含着淡笑裹进被子, 翻了个身朝向墙壁。
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他迟早都会主动去用那些东西。
在过去的大半年里她都在为这一天努力,绞尽脑汁地边与他愉悦相伴、边时不常地在他心上微刺那么一下。
他不知不觉中变得对这样的事愈发在意,愈发不肯承认自己身体不济, 自也愈发不肯安下心来好好养身,只想证明自己尚还可以。
终于,他按捺不住了。
他现下在想什么呢
浅淡的酒味伴着他饮酒的轻响传来。
她猜他在想“只这一次而已,绝不多用”,又或“凡事皆是有度即可,不可过量”。
总之作为一个明君,接受这样的事必不那么简单。他需得一边说服自己,一边也劝告自己,不让自己沉溺于此。
但不妨事。在人填不满的欲望里,世间万物皆可化作罂粟,先让人尝到一点甜头,再教人不知不觉地着迷、鬼使神差地侵蚀心智,最终再无还击之力。
否则又哪有那么多人会着这些“好东西”的道。
她想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多好啊。只消他这样一次次地用下去,身子的亏空就会愈发分明。到时候后宫的嫔妃们觉出异样,就算平日再敬他怕他,无形之中大约也会显出几分淡淡的嫌弃,亦或是怜悯
如是怜悯,那就最好了。他是九五之尊,如何受得了旁人的“怜悯”。
他必会十分懊恼,甚至恐惧,但万般不快皆无处宣泄。
到时对她而言唯一不够痛快的事,大概就是不能亲口问他一句这滋味,不好受吧
被身边亲近之人厌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姐姐临终之时心里有多苦,你该知道了。
前所未有的快意将她席卷,她好像在这一刻才真正尝到复仇的痛快。
贵妃、昭妃、德妃,都实在算不得什么。
唯有这个男人这个伤姐姐最深、却又偏能以深情示人多年的男人,她要亲手将他送入阿鼻地狱,才算将此事彻底了结。
而他初尝那份苦楚的日子,来得也是够快。
天再度冷下去的时候,各宫又都生了炭火,也又到了最易生病的时候。
爱出门跑跑跳跳的皇子公主们这会儿都要多让太医常来搭一搭脉,嫔妃们更索性个个都躲在屋里猫冬。缩在屋里喝着热茶结伴说说话,在此时可比去紫宸殿伴驾更让人舒心。
也就是这个时候,来年大选的事宜也又提起来了。夏云姒与贤妃便格外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