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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胭脂(1/3)
    两名宦官随即进殿。

    在片刻之前他们与张昌还是同僚, 现下在张昌眼里却已如索命的怨鬼一般。

    张昌好似还没从这巨大的变故里回过神,瞠目结舌地愣在那里,直至其中一个先一步伸手押他,他才猛地回神,倏然扑向宁沅“殿下殿下救救下奴殿下”

    在他即将触到宁沅衣摆的刹那,樊应德及时一挡, 旋即一脚将他踹开“没规矩的东西快押走”

    几是同一瞬间, 张昌已被按住肩膀堵住嘴, 再喊叫不得, 嗓中呜呜地挣扎着,被押出殿外。

    这样的场面极易让宫人们感同身受,慨叹连御前老资历的宫人都可以这样说发落就发落了, 自己的命更不值钱。

    但这样的慨叹对宫中的主子们来说自是好的,谁都想给身边的宫人紧弦。

    于是夏云姒将这氛围的异样视若无睹, 神情却也有些恍惚,懵了一阵, 怔怔地看向皇帝“皇上昨日说起,臣妾还道是宁沅乱担心想不到竟真有人能将手伸到御前”

    皇帝亦皱着眉,叹息摇头“真是防不胜防。”

    夏云姒笑意艰难“若连御前都能被安插人手, 不论这人是谁, 都已太可怕了了。如不查个明白, 臣妾只怕再也无法安寝。”

    皇帝点点头“朕知道。”说着执箸夹了一小块玫瑰山药糕,喂到她口边,“自会水落石出。”

    夏云姒品着糕点, 沉静地颔了颔首。

    哪怕他已怀疑德妃了,在这样的交谈间她也从不提德妃,只“恪守本分”地点明这桩桩件件的恐怖之处、再要求严查。

    这与做这玫瑰山药糕是一个道理。

    外层的山药泥口感清甜绵软,里头的玫瑰便也要调得恰到好处,能让花香味润物细无声般地在人口中心里弥漫开是最好的,过度浓郁就显得刻意了。

    宁沅则一副认真回思的样子,俄而皱皱眉,迟疑道“这么一看先前怂恿儿臣害六弟的,好像就是这个人。”

    皇帝看向他,他自顾自地继续道“他每每说及此事,儿臣只觉阴险可怕,看也不敢细看他一眼,只得应付着。以致于那日他委婉提及有可杀人于无形的药可以给儿臣用,儿臣向父皇禀奏时都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模样。现下看来就是他了,声音也像。”

    这话宁沅再过几年说来听着都假了,但现下他才十三岁,遇到自己无力应付之事会下意识地逃避正常得很。

    夏云姒叹息摇头“让我怎么说你这么大的事也不早点同我说。”

    “我也怕吓着姨母。”宁沅愧疚地颔一颔首。

    夏云姒又问他“可那能杀人于无形的药是什么药你可给你父皇了”

    皇帝摇头,宁沅说“他并未给我我当时吓坏了,没想那么多,早知道就该与他要来,直接人赃俱获。”

    是以这件事便有这般过去了。事情一开始是宁沅主动禀给的皇帝,皇帝自不会平白无故地觉得他在毒药之事上有所隐瞒。

    是以次日清晨,夏云姒去了宫正司。

    此事她没有隐瞒,晨起时便刻意与皇帝提了一句“臣妾越想连御前都被安插了人手越不安,想去亲口去问一问他,永信宫是否也有旁人的眼线。若能如此清理一番,也免去后顾之忧。”

    她昨日那般的憔悴,今日也不过恢复了三两分,气色仍旧差得紧,惹人心疼。

    皇帝自没有驳了她这要求,点头说让她去便是,只又吩咐莺时好生侍奉,别让宫正司刑房里的场面惊了她。

    夏云姒在用过早膳后就去了。其实她自然知道德妃没能在永信宫里插上人,反是宫正司那边,自前年彻底换了一班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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