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笑,摇一摇头“这种事确是出不得错,否则臣妾与孩子们都更危险,皇上是为臣妾好,臣妾明白。”
他不做多言,叹一口气“只是德妃”
话语到此顿住,她看得出,他眼中有些挣扎。
德妃到底贤名远播,又是头一个跟了他的,比佳惠皇后和他大婚都要早上一年。这么多年下来二人纵使没太多情分,也的的确确绕不过去那一句“相伴多年”,眼下的情形他自不免让他觉得意外又为难。
夏云姒也并不催促什么,反顺着她,温婉而道“经了方才一道,臣妾愈发不觉得是德妃姐姐了,皇上莫要为难。”
他眉头微锁,看一看她“为何”
她说“若按皇上所言,那背后怂恿宁沅戕害手足之人是想一举两得一边是要除掉宁沂,一边又想将宁沅揽到自己手中,那此时便是最好的机会。”说着语中一顿,“德妃姐姐方才却全无自己抚养宁沅的意思,只提及了太后与太妃。可不论太后还是太妃,年纪都不轻了,现在或能抚养宁沅些时候,可待得事情过去、臣妾的精神好起来,总还要将宁沅送回来才是。”
“所以臣妾觉得德妃姐姐适才所言,该是真心为宁沅打算的,咱们纵使心有提防也不必草木皆兵,不能冤枉了姐姐。”
话是为德妃说的,但一句“咱们”却在不经意间划出了远近亲疏。
说罢她就又那样柔柔和和地凝视着他,想象着他所喜欢的贤妻模样,尽量符合那副模样。
他沉吟了半晌,倒未与她说什么,只道“朕再想想。你好好歇一歇,朕就在旁边的厢房看折子,你若有事随时差人过来喊朕。”
她的神情就羞赧起来,带起些许打趣的意味“宁沂又不是真的出了闪失,皇上不必这样担心臣妾。”
他被她带得也露了些笑,俯首在她额上一吻“你好好的。”
夏云姒点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一直目送着他离开。
直至他的身影彻底在殿门外消失了,她才收起那副含情脉脉的神情。
好困。
其实她比他更清楚一切算计,心里并无那么多担忧顾虑,昨天的彻夜难眠当真是硬熬,现下困乏得闭眼就能入睡。
她便由着自己睡了一会儿,醒来时也不过临近晌午,莺时进来禀说“皇上有急事要议,回紫宸殿去了。”边说边垂眸,压了几分音,“张昌也走了,皇长子殿下在外求见,您看”
“让他进来吧。”夏云姒浅打着哈欠撑坐起身。
于是宁沅很快就进了屋来,上午时他也睡了一会儿,精神也恢复了些。夏云姒示意他坐到床边,问他“去看过你六弟了”
“看过了。”宁沅点头,“吃得好睡得香,没事的。还有父皇安排得也周密,他虽不知御前宫人里究竟谁有问题,但知有人不忠,便将六弟的真实情形尽数瞒住了,连樊公公也不知道,德妃那边更无从得知真相,您放心。”
夏云姒嗯了声。宁沅小心地瞧瞧她的神色,又道“今日德妃在殿里说的话我听禄公公说了。”
夏云姒抬眸看他,他锁着眉,斟酌着道“其实让我先去太后太妃那里住些日子,也不是不行。”
“你也瞧出她打的是什么算盘了。”夏云姒轻笑,“她敢打这个算盘,到时自会将事情做得体面周全,只怕你父皇纵使原本起了疑到时也说不得什么,指不准还要自欺欺人地反而信了她,倒让咱们的棋落了空。”
德妃到底在这个位份上,又一贯是个贤良淑德的样子,私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