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侧首,便又将话题拉回了宁沅适才点出的事上“今儿都是谁在经娥跟前侍奉的一个个都不知轻重, 押去服苦役去”
“宸妃娘娘。”林氏被她攥着的手一栗, 颤抖着将她反握住, “不干旁人的事, 是臣妾交待了差事给他们。”
说罢她又看向皇帝,眼中多有乞求“是臣妾觉得有些冷,就打发了人回来给臣妾取衣服和手炉。又想天寒地冻, 鱼儿在冰中觅食也难,便又差了人去给臣妾取鱼食宫人们只是奉命办事而已, 实在怪不得他们疏漏。”
顿了一顿,她又道“还求皇上为臣妾腹中的孩子积福。”
夏云姒冷眼看着, 就见这最后一句话令皇帝的神情分明一松。这话自然是管用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不会在意林氏、更不会在意几个宫人, 却要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
于是皇帝很快点了头“阿姒, 罢了。”
夏云姒颔首“诺。”又打量林氏两眼, “妹妹虽瞧着情形尚可,但到底还是受了惊又受了冻,一会儿让太医好好看看。”
林氏点一点头, 倒是一副乖顺的模样“诺,多谢娘娘。”
不过多时众人就散了。皇帝还有政务要忙,皇子们也还要读书。和妃她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陆续告退,唯独贤妃还留着,与夏云姒一道去了侧殿,把寝殿留给林氏歇着。
郑太医赶来为林氏搭过脉,便去向夏云姒禀话,说林氏胎像无恙。
无恙是好事,但郑太医很有些吞吞吐吐。
夏云姒不觉蹙眉“可是有什么异样太医直说便是。”
郑太医沉了沉“林经娥胎像稳固,经此波折也未动胎气,应是万中无一的福气。只是臣私心觉得这胎似乎也太过于稳固了些。”
夏云姒与贤妃相视一望,贤妃道“是稳固得少见了”
“是在宫中稳固得少见了。”郑太医一揖,细细地解释了些。
他道这胎像能多稳固虽是因人而异,但也有迹可循。譬如乡野村妇因为日日劳作身子见状,身子就容易好些,有孕时经点什么波折也容易过去。但宫中妃嫔大多在娇生惯养中长大,有孕时日日精心安养都未必能平安生产,落水这样的大事,总该有些不适才是。
可林经娥就是一点不适也没有,受冻归受冻,但胎像安稳得和先前并无分别。
郑太医道“臣在宫中行医多年,还不曾见过这样的胎。”
夏云姒与贤妃复又对望一眼。
若这样说,那是十分离奇了。可眼看郑太医身为医者都说不清缘何会如此,她们自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下便也只得将这事先在心里头记下,又道“胎像稳固总比不稳好,太医就先悉心照应着,若日后再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及时告诉本宫。”
“诺,臣明白。”郑太医肃然应下,又将开给林经娥的安胎药方交与两位娘娘过了目,便施礼告退。
京中。
宁沅下午时借着去先生家中小坐的由头出了宫,也确实去了先生家,出来时却没直接回宫。
他拐去了徐府,也就是在兵部为官的徐明义将军府上,在他身边当侍卫的徐明信也在此居住。
他叩开门报上名号,看门的小厮惊了一跳,忙行大礼叩拜,又赶入府中去禀话。
小半刻工夫,徐明义亲自迎了出来,宁沅也认得他,一揖“徐将军。”
徐明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