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不好说。”谢忘之说,“一点私事。”
石曼晴看了谢忘之两眼,眼神游移,率先往外走。边上的小宫女会看眼色,也不黏着,楼寒月跟这两人熟,大喇喇地跟了上去。
等到外边找了个僻静地方,石曼晴舔舔嘴唇“说吧,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就是你选中的那道点心,透花糍不能做成海棠的样子。我当时只说了一半,后半还是那个内侍特意折回来提醒我的,说是海棠犯萧贵妃的忌讳。”谢忘之想了想,“张典膳应该好说话,去和她说,现在换个花卤来做还来得及,也不影响味道。”
石曼晴一惊,愣了片刻,上上下下看了谢忘之几圈“我凭什么信你”
谢忘之莫名其妙“你做透花糍,不就是因为信我打听来的消息吗”
“谁和你说的”石曼晴冷笑一声,“透花糍又不是只有你能做,我自己也能想到啊。我做的透花糍选上了,你跑过来和我说一大通海棠犯忌讳,非让我换,谁知道你是不是嫉妒我,故意让我去惹女官”
“忘之的也选上了啊。”楼寒月听不下去了。
石曼晴看了楼寒月一眼“那就是你嫉妒。”
“你”楼寒月还真不知道怎么招架,憋了一会儿,“那你当时说没海棠卤了,结果自己送上去用了海棠,你哪儿来的海棠卤自己吐出来的吗”
“我的意思是我们这儿没了,又没说尚食局里没了。”
楼寒月要气死了“我们今年根本就没做海棠卤”
“吼我干什么吼我你也选不上。有那功夫还不如自己琢磨琢磨下回做什么呢。”石曼晴冲着楼寒月翻了个白眼,往边上走,甩下一句,“懒得和你们说。”
楼寒月越想越气,差点追上去打她,还是谢忘之一把扯住她。
“你抓我干嘛呀”楼寒月快炸了,“这人怎么这样,自己偷偷摸摸坑我们,别的不说,她对得起你和雨盼吗”
“我不生气。”谢忘之安抚地摸摸楼寒月的背,“海棠本来就犯萧贵妃的忌讳,雨盼没做,虽然这回没选上,但也算是避险。”
刚才是一时生气,冲昏了头脑,这会儿楼寒月冷静下来,想想也觉得不对“那就这么真让她做海棠透花糍啊”
“我提醒过她了,她非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谢忘之世家出身,平常好说话,不争不抢,但真恼起来,也有点小脾气。她皱着眉头,“人要找死,谁都拦不住。”
这么吵了一通,要说恨石曼晴,不至于;但要说还和她做朋友,谢忘之也没这胆儿把自己的命吊起来,现下能为了个小小露脸的机会蒙她们,往后要有更大的好处,谁摸得准石曼晴会干出什么
但好歹还在一个屋住,回去也只是尴尬,楼寒月琢磨新菜去了,谢忘之打水抹了把脸,正好小厨房空着,干脆去练练手。
樱花糕这玩意怎么做都是那个豆沙味儿,谢忘之蒸了一笼,觉得无趣,手上揉着面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多做了一笼咸口的糕点。
刚把新蒸出来的花糕放进盘子里,边上的小宫女忽然一声惊呼“呀这猫哪儿来的”
谢忘之一愣,顺着看过去,在窗台上看见只矫健的黑猫,长长的尾巴绕到身前拖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煤球”谢忘之不太确定。
煤球好像听懂这声是叫它,“喵”了一声,反身从窗口跳了出去。但它没跑,蹲在门口,舔舔爪子洗洗脸,像是在等谢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