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奴婢是太子妃娘娘指来的,这么回去绝没有路可走。奴婢知道自己不入眼,但您别点灯,都一样”桃枝卡着少年劲瘦的腰身,颤巍巍地伸手,指腹探向李齐慎微微敞开的寝衣领口,“求您收了奴婢吧”
她颇有技巧,虽然未经人事,但对付个少年足够了,那只手柔若无骨,柔软的指腹一撩一擦,点在李齐慎露出的锁骨,恰巧抹过那片发了疹子的红痕。
下一瞬李齐慎挥臂,狠狠一推,直接把她推到了地上。
桃枝没防备,跌得一声痛呼,腰背处剧痛,像是断了骨头。但她不敢再如何,半坐在地上,惊恐地看向少年,嘴唇颤抖“殿下息怒奴婢、奴婢”
“这么看,倒是个美人儿。”李齐慎的反应出乎意料,他刚才推的那一把那么用力,好像黏到身上的是只黏糊糊的大虫子,这会儿神色却很平静,微微歪着头,眼瞳里倒映出跌坐在地的娘子,面上居然浮出点笑意。
桃枝以为他是少年心性,刚才那下是害羞,心下一喜“殿下”
“我曾听闻美人在骨不在皮,如今倒是送上门来一个美人。那不如让我看看,”李齐慎取了架上的剑,指腹一退,剑鞘“当啷”一声落地。他收拢手指,对着桃枝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碎金和灯火在他眼中一同流转,“到底是不是真的。”
在桃枝求饶或是逃窜之前,剑光挥落,像是斩落星辰,又像是劈开月光。桃枝闭上眼睛,发出一声濒死的尖叫,但她没感觉到痛,也没有血液飞溅的触感,只听见重物落地的闷响。
她浑身僵硬,颤抖着睁开眼睛。屋里霎时暗了不少,身边滚着个青铜灯座,断口平整光洁。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桃枝双腿发僵,连连求饶,“奴婢也是没有办法,饶奴婢一命,求求您,求您”
李齐慎握着剑,垂眼看向脸色煞白的女子,一言不发。刚才那一剑劈断了一盏青铜灯,只剩下另一盏,屋里的光不够,落在他身上,半明半灭,刚巧在他身上分界,照得这少年一半是人相,一半是修罗。
偏偏他的神色很平和,微垂眼帘,无悲无喜。挥剑的动作太大,原本就松松垮垮的大袖滑到臂弯,寝衣领子敞得更开,露出李齐慎稍嫌单薄的身子,锁骨笔直锋利,一侧自锁骨到胸口漫着一片红斑,像是个怪异的胎记。
“殿下”
“我不杀你。”李齐慎信手丢了剑,“回去告诉你主子,让她给我安分点,否则别怪我把当年的事扯个清楚明白。”
他懒得理桃枝,又觉得被她抱那一下实在恶心,直接脱了大袖甩在地上,转头急匆匆往偏殿走,打算再沐浴一回。
门“哐”一声关上,宫人先前就不在正殿里,一时只剩下桃枝一人。她还僵着,肩背却不自觉地微微发颤。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她缓缓撑起身,朝着李齐慎脱下的那件大袖挪了挪。桃枝屏住呼吸,看看门窗,颤抖着伸手,悄悄地用长指甲勾走了一缕绣线。
丽正殿。
“他真这么说”
“回娘娘,是,七殿下是这么说的,奴婢不敢撒谎。”桃枝跪在太子妃面前,头死死压低,放在裙摆上的手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这模样确实乖顺,奈何太子妃气不过,死死咬牙,手里上好的大邑瓷脱手,正好砸在桃枝面前,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身,白瓷片和碎屑飞溅。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桃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