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坐下,双手轻轻搭在弦上。
“这是竖箜篌,外边来的,平常其实不怎么用,只有演奏天竺乐或是骠国乐的时候会拿出来。”长生轻轻拨弦,依次把音试过去,“你听,是不是不太一样”
谢忘之不懂这个,但听长生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凤首箜篌的音色柔润婉转,听得出不同于盛世长安的异域风情。
她点点头“你想弹什么曲子”
“是我自己谱的,还没取名。不过”长生顿了顿,笑笑,“算了,只有半支,你先听着试试。”
“好。”
谢忘之一点头,乐声顿起。
按理说,凤首箜篌这样外来的乐器,演奏时总有外来意,她以为会像先前试拨时那样,听出天竺或者骠国的意思。然而长生正儿八经弹起来,这支曲子居然更像是汉家琴曲,冷静平和,内里藏着说不出的东西,无端地让人想要落泪。
长生半抱着箜篌,微微垂着眼帘,指尖掠过十四根弦,奏出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曲子。光从门窗里照进来,擦过凤首,照亮金翠,最后落到他身上,他坐在光晕里,漆黑的长发淌过衣衫,发梢上卷着光点。
奏到中段时他稍稍低头,神色平和,侧脸轮廓明晰,长长的睫毛上点染着照进屋里的光,眨动时在眼帘上轻轻跳动。光是暖的,落在他身上却冷了,长生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沉默地奏曲,像是尊冷丽的玉雕,又像是作古千年的壁画。
谢忘之愣愣地看着他,忽然鼻子一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