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这得听我说。”孙远道让那一眼看得骨头一酥,恨不得把身边的小娘子搂进怀里揉弄一会儿,哪儿还顾得上卖关子,直截了当,“那两位都是天策府里的英才。”
“天策府”
“对,天策府。这时间曲江多宴,恰巧这支调来护卫,听说是府里传承和宁王有什么关系,这才和郡王聊起来。”孙远道一把打开折扇,晃了晃,“那郎君是校尉,女郎是副尉,都还年轻,天策府里可是论军功往上爬的,不容易,真是不容易。”
涉及军队,且还是天策府,谢忘之直觉李齐慎这会儿恐怕是在谈什么,但她不会和孙远道聊这个,半真半假地致谢“多谢孙郎君,我知道了。”
嘴上说谢,一点表示都没有,孙远道心急如焚,但他总不能大喇喇地说“不如娘子替我倒杯酒”之类的话。这事儿急不得,他心念一动“这回设宴的是郑娘子,听闻这回有西域来的酒,浸瓜果别有风味,不如差人去取一些,娘子也好赏味”
这吃法谢忘之知道,酒浸进瓜果里,吃起来只觉得清甜且香气特别,但若是不留神,吃着吃着就醉倒过去了。她心说这是有病才在信不过的郎君面前这么吃,但她不会直说,只朝着孙远道笑了笑,颇有点含羞的意思。
“毕竟是郑娘子设宴,我不好多说,也不好胡乱差使侍女,显得没规矩。”她轻轻地说,“不若劳烦郎君一趟”
“行,当然行。”这伎俩拙劣,谢忘之本身也不太会用,奈何孙远道一心想着亲近,被迷得脑子发晕,立刻起身,恨不得一整车直接拉过来。
他一走,谢忘之迅速起身,趁他还没回头,提着裙摆混进来往的人里,没两步就混到了对面,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刚好在李齐慎和郑涵元连成的线上。
不过郑涵元没注意她,一来是她在的位置地势高,二来就是李齐慎。
姿容冷丽的郎君谈完,礼貌地和天策府里的两位告别,却没急着过来,反倒退开几步,仰头看了一会儿,抬手折了一枝桃花。那桃花开得正好,花瓣分明,浅浅的粉色,衬得他肌肤格外白皙,在太阳底下通透得犹如美玉。
郑涵元被这美貌震了一下,本能地想回避,眼睛却不听使唤,牢牢地定在李齐慎身上。
温七娘何等人精,一看就知道她什么心思,看看李齐慎走过来的方向,一揪郑涵元的披帛,含笑说“完了完了,郡王这是带着桃花来见你了,我们郑小娘子,接还是不接呀”
“去,瞎说什么”郑涵元面上一红,心里有几分雀跃,嘴上却要啐温七娘,“谁说这桃花是折给我的,保不准郡王是看这桃花好看,信手一折呢。”
温七娘也不恼“信手一折归信手一折,若是折给谁,那肯定是给你说句实话,在座这么多娘子,哪个比得上我们元儿美貌”
她看看李齐慎,再扭头,故意凑近郑涵元,挤眉弄眼,“你自己瞧,郡王可真是往这里走呢”
郑涵元在主座附近,从李齐慎先前在的桃花林划一条线,刚好是桌子最多的地方,坐了不少娘子郎君,好几个娘子都面上泛红,一面猜着郡王这枝桃花给谁,一面又暗自期盼是给自己。
然而李齐慎谁都不看,松松地握着桃花,沉默地往前走,仿佛真是觉得桃花好看,随手一折,又仿佛把终点定在郑涵元身上。
郑涵元一阵心惊,偏偏边上温七娘还煽风点火“你看,你看,郡王过来了,可不是朝着你吗”
“不许胡说”郑涵元嘴上半嗔半恼地呵斥,一颗心却越跳越快,视线锁死在李齐慎身上,不住地绞着手里的丝帕。
看样子这桃花确实是给她没错的,在场这么多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