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才刚上任,原就事务繁多,且他身上还带着将这大潜国的钱袋子,替皇上从太上皇手中抢过来的重任,就更忙的不开交了。
过了正月二十三,衙门开印,贾玩上课的时间,便调整到了晚上以及林如海休沐的日子,有时候贾玩上完课,见林如海实在太忙,便也帮一把手。
不想林如海见他用着还算顺手,索性以“顽皮懒惰,需带在身边教导”为由,让他每日来衙门报道。
这原极不合规矩,但如今的转运司衙门里,但凡能说的上话的,都在刑部关着呢,偌大的衙门,就跟林如海家的后院一样,别说他带个学生进来,就算他把一家老小全搬来,也没人敢说一个字。
以至于贾玩从隔日上课半个时辰,变成了每天上午来衙门“上班”,末了该上的课还得上,该做的作业还得做,且林如海见他怪病好转,又替他寻了个“武师傅”。
武师傅姓陈名海,曾做过御前侍卫,因故伤了腿才赋闲在家,最是弓马娴熟,一杆使的出神入化,一手连珠箭,更四箭连珠,百步穿杨,无人能及。
贾玩欣喜如狂,他早就想学这个世界的武功了,只是他年纪太小,且贾府中全然没有肯替他操心的长辈,林如海又忙的脚不沾地,才暂且搁置,准备先给这个身体打打底子再说,没想到他不曾提,林如海却已经替他想到了。
枪术和箭法,他早就向往已久,前世他主要练得是拳法兼棍法,枪也练,却只平平,弓更是连摸都没摸过。
只是他拜师时脸上的喜色实在太明显,以至于林如海想起自己收徒时,他那副不情不愿的嘴脸,气的差点当场反悔。
总归这段日子,贾玩过得很充实。
午间,贾玩抱着一叠账本,走进林如海的“办公室”,忍不住腹诽他的专业是习武,工作也该是跳舞、武替这种只用动手、不用动脑的职业才对,怎么换了个世界,就转职成了文秘了呢
而且,他才只有九岁好吧,这样压榨童工合适吗
这几天,林如海每日派给他一个胥吏,让他跟着学习如何处理文书,如何整理数据,按林如海的说法,这些东西,他可以不精,甚至不会,但绝不能不知道。
那些胥吏知道贾玩的身份,明白这位小公子以后绝不会来抢自个儿的饭碗,乐得给他留个好印象,大多倾囊相授,毫不藏私,让他涨了不少见识,学到许多接地气的学问。
贾玩很怀疑,林如海是嫌弃他连一斤盐多少钱都不知道,才故意做这样的安排。
贾玩将账本放下,替林如海添了盏热茶,道“师傅您歇歇,看看远处,仔细伤了眼活儿这东西,哪有做完的时候。”
见一旁已经放好了食盒,知道是林府送来的午膳,便上前摆上,和林如海一起简单用了,漱了口,道“这几日我们府里梅花开的好,今儿大嫂子设了宴,请西府那边老太太她们过去赏花,姐姐也一早请了林姐姐她们过去这会儿我回去,师傅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林姐姐”
林如海道“让她好好玩,不必惦记家里,若老太太留着过夜,也不必太过推辞,伤了老太太的心无论在哪个姐妹那里挤一夜就是了。”
这话怎么说了跟没说一样贾玩应了一声,正要告辞离开,只听林如海又道“过了这个月,我要出一趟门,将底下几个盐场都转一遍,到时候你同我一起去,这些日子你便不用过来了,去向你陈师傅多讨教讨教。”
贾玩欢喜应了。
林如海道“等我走了,家里就只剩了玉儿一个,你与你姐姐商议一下,可否住过来给玉儿做个伴,我已托人寻了学问人品都颇为可靠的女教习,到时候可以教她们些诗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