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去吧。”
他行事,只喜欢顺水推舟、因势利导,不必“强人所难”。
贾玩回到院子的时候,才过三更,玉盏还没睡,闻见他身上的酒味,也没多问在外头当差的爷们,谁能没个应酬
贾玩打发玉盏先去睡,自己沐浴更衣,上床睡觉。
躺在柔软干燥的被褥中,嗅着清爽的檀香,听着隔窗传来的落雪声这才是人过得日子啊
贾玩刚闭上眼睛,正要沉入梦乡,又愕然睁开眼睛。
不是吧
搞什么
以为他是贾珍那种草包,竟然来闯他的屋子
隔着朦胧的帐子,贾玩看着窗外那道高大的人影,熟练之极的撬开窗子,一跃而入,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人转身合上窗户,解开身上的大氅,随手搭在椅背上,从火炉上温着的茶壶里,给自己倒了盏热茶喝,又朝里面添了些木炭,就坐在那儿烤起火来。
贾玩看得目瞪口呆这小贼到底是干嘛来了
溜门撬锁进来,就为了到他房里喝喝茶,烤烤火
那模样,自在的就像在他自己屋子一样。
那人终于烤暖和了手脚,又在脸上搓了搓,差不多了才将茶壶重新坐了上去,拆散了发髻,起身朝床边走来。
贾玩冷笑着看着他靠近。
隔在两人之间的帐子被挑开,四目相对,贾玩没想到来的是熟人,那人没想到贾玩竟醒着,一时间都猝不及防。
一瞬间后,两个人同时反应过来。
贾玩一脚踹了过去。
那人抬手“别打脸”
这个距离,贾玩也打不着他的脸,那人闷哼一声,被一脚踹在肚子上,飞了出去,砸翻了一个椅子落地。
帐子被重新合上,等贾玩掀了帐子下床,屋子里哪还有人,只窗户大敞着,外面雪花飞舞,月光下空空荡荡。
贾玩也懒得去追,关了窗子,将椅子扶起来,捡起落在地上的大氅这人还真是不怕暴露身份,穿着价值连城的衣裳出来偷鸡摸狗。
衣服上竟还熏了檀香怕人认不出来怎的
将桌上的发簪一起,胡乱团了团,找了个角落塞进去。
门外亮起火光,玉盏披着衣服,提着烛台进门,道“爷,怎么了”
她家主子往常只要一睡着,便没了动静,怎么今天哐哐当当的
贾玩道“没事,我起来喝茶,不小心踢翻了椅子你去睡吧。”
玉盏皱眉道“要不爷以后还是留人守夜吧”天寒地冻的,还要自己起身倒茶,哪像个做爷的
贾玩道“不必,屋子里有人我睡不着。”
玉盏噗嗤一声失笑,这个人,天底下有他睡不着的地方吗心疼下人,也不找个好些的借口。
也不多劝,将烛台放下,给贾玩倒了盏茶。
贾玩接过,闻到玉盏身上的头油香,不由心中一动,问道“我的被褥上,可曾熏过什么香”
玉盏摇头道“因为爷打小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衣服被褥上都不曾熏香,爷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若爷喜欢,我”
贾玩道“不用,我不喜欢夜深了,你回去睡吧”
玉盏狐疑的去了。
贾玩躺上床又坐起来既不曾熏香,他这里也没有以人暖床的规矩,那他被褥上的檀香从哪儿来的
想起那人的前科,想到某种可能,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起身将床上的被褥统统撂下来,换了干净的,这才重新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