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玩道“我那日见北静王亲自来路祭,就知道事情不妙,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帅,才能有一线生机
“其实我和姐姐是不怕的,这些年我们并不在府里常住,姐姐有宫里贵人护着,我有师傅撑腰,什么事儿都牵连不到我们头上,只是不忍大嫂和蓉哥儿,还有府里几百口子人跟着无辜受累都是大哥一个人做的孽,天下的女人这么多,他怎么就罢了,不说了。”
尤氏想起这些年受的羞辱,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贾蓉想起头上的一片绿油油,脸色也难看的很。
他拍拍贾蓉的肩膀,道“蓉哥儿勿怪,不是我惦记你的爵位,而是秦氏是你的妻室,这种事,只怕上上下下都膈应着,若你父亲说把爵位传给我,还有那么半分可能,若换了是你,却是连半分可能都没有了。
“说来说去,都是大哥行事太过荒唐,才招来这场无妄之灾”
贾蓉、尤氏,都默然不语,显然这句话,他们是深刻认可的。
贾玩笑笑,道“我知道这些话,你们一时半刻也不肯信,不若我们试上一试,如何”
贾蓉道“这种事要怎么试”
贾玩道“容易的紧。”
又道“按朝廷的惯例,官员告老还乡时,哪怕陛下心里是许的,也要挽留再三,即使是官员丁忧,也要夺情数次,第三次才会应允
“是以若大哥上书,要出家为道,按惯例,第一次陛下必是要驳回的可若陛下一次就准了”
可见上面对贾珍,厌恶到了什么程度。
“若陛下不准,我便不再多事,只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贾蓉和尤氏得了准信,再坐不住,匆匆告辞离开,那沾血的帕子就在他们面前放着,却谁也没想着顺手拿走。
贾玩随手将帕子扔进火炉。
若真去公堂打这种官司,惜春也不必嫁了。
吩咐道“玉盏,让瑞珠、宝珠收拾东西,我带她们出去一趟。”
玉盏不安道“爷”
贾玩道“放心,我若要卖了她们,也不让她们收拾东西了她们在府里待着终究不妥,我另找了地方安置。”
这两个忠心的丫头,还是还给她们主子的好。
他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秦可卿对贾珍,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不知她是被逼无奈还是情不自禁他也无心打听。
秦可卿再怎么可怜,他也不可能再让她继续呆在宁国府,令其诈死脱身,也算他的一点善心。
先令贾珍禁足,再治好秦可卿,让他们干柴烈火滚在一起,然后借“老太爷”的手,“逼死”秦可卿,再借由她的“死”,驱贾珍出府。
到了此刻,贾玩的布局,才算收网。
他其实很不喜欢玩什么“布局”之类的把戏,实在太不畅快,但终究是在自己家里,不用软刀子,难不成用真刀子,杀个血流成河
他还要在这里住三年呢,还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好。
论得意是没有的,这些年他在外面,血光见得不少,这宁国府,看似风光无限,在他眼里却不过是一方无风无浪的浅水池塘罢了,有心算无心下,将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贾珍拉下马,实在算不得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不知道尤氏和贾蓉怎么劝的贾珍,第二天一早,贾珍果然上了折子,然后一家子心惊肉跳的等结果。
到了第三天,批复下来,准。
准了贾珍出家,准了贾玩承爵。
这个结果,让贾珍如丧考妣,让贾蓉垂头丧气,却并未出乎贾玩的意料。
什么“试一试”,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