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漾起一阵风,他头也没回,语气轻而低缓“我猜,小姐应该看中了这套房子。”
他慢条斯理地说:
“这儿的租界区建在空气清新的山坡上,凉台正对阳光和大海,推开窗就是春暖花开,与海鸟比邻,共山岚而居,出世入世皆宜,可喧嚣也可清净,是个适合丢掉枪和子弹,握住纸和笔的地方。”
他转过身,琥珀色的眉眼在夜下泛出柔和的光。
“织田作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少女直到揍完琴酒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本来还想着回来兴师问罪这家伙之前一直在旁边看热闹,都不知道提醒一句;最后自己吃亏了才忽悠她去收拾别人,心也太脏了吧
可太宰那句话一说出来,多大的气性都被他简简单单地抚平了。
他了解她,也了解织田作。
有的时候,了解就意味着用心。
太宰说得真心实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挨揍边缘走了一个来回。
“小姐对朋友真的很好啊,好到几乎有求必应,好到无论对方有什么心愿,拼命也要帮他实现。”
太宰指尖触碰到领口那枚清透碧绿的海玻璃,轻声问道“这个,是小姐亲手做的吗”
yoko瞥了一眼,鼓着脸颊闷闷地说“是的哦,做了一整夜呢。也就是我手巧,你才看到现在的成品,最初它的样子可是很粗糙呢。”
“这样啊。”太宰垂下眼,自言自语地小声说“好像还是我赢了呢。”
送给年轻的老父亲不是,送给织田作的房子也好,送给义校那群孩子的校舍足球场图书馆也好,送给那个不重要的人摩托和红酒也好,都不是她亲手做的。
再贵也赶不上亲自动手的心意。
yoko
什么输赢,哪里比赛了吗
“咳。”太宰半握拳抵在唇前,清了清嗓子“说点正事,你是怎么处理琴酒的如果小姐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可以把他交给我,港黑很乐意为你分忧。”
毕竟据他的观察,这位小姐是不杀人的。
“哦,我把他扔到城外了,他和他的同伴正在悬崖上吹冷风。”
说起这个,yoko十分兴奋地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出一截染血的金色秀发,挥舞来挥舞去,上面甚至还有洗发水的香味。
“我要找个手艺好的假毛师傅,这发质绝了”
太宰盯着那金发看了半天,笑容有点僵“琴酒的”
他觉得头顶凉嗖嗖。
对于那个男人来说,被迫剪发还挂在悬崖上当腊肉,这种磋磨应该比死还要难受。
太宰也就感同身受了一瞬间,紧接着脑子里冒出一连串缺德主意“给他拍照片了没有”
yoko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没有诶,我手机不在身边。”
太宰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机,双手奉上,“麻烦小姐了。”
“你要他的照片干嘛呀,地中海可丑啦。”yoko小声抱怨着,“我觉得琴酒这人十分的颜值有七八分都在头发上,头发没了就不好看了唔,难道这就是他蓄长发的原因”
yoko的审美十分简单粗暴,厌恶的人,哪怕长得跟仙子一样,在她眼里也是丑陋的。美其名曰相由心生。
太宰笑而不语。
就是要丑的,越丑越好。
于是还在悬崖上倒挂的琴酒和伏特加看到yoko又一次闪现在面前,还拿着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