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这个,她仔细又捋了一遍,康熙素来最喜欢她叫他玄烨哥哥,定然不是因为这个,这样拉拉杂杂的想了很多,不得不承认,她最初的直觉是对的。
就这样枯坐到半夜,才终于提笔,写下一封信来。
花院深疑无路通。碧纱窗影下,玉芙蓉。当时偏恨五更钟。分携处,斜月小帘栊。
楚梦冷沈踪。一双金缕枕,半床空。画桥临水凤城东。楼前柳,憔悴几秋风。
看着上面秀致的字体,她满意的弹了弹花笺,这才塞进信封,用火漆封口,命人一早就送进乾清宫去,务必第一时间解决两人之间的矛盾。
两个人之间的事,最容不下耽搁,若是不解释清楚,等她回过神有空的时候,康熙愿不愿意听,就是两回事了。
她送走信之后,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康熙在她这,素来不是个苛求的,想必此次也好的很快。
她笃定的想。
然而打脸来的比龙卷风还快,她的信拆开后被送回来了。
和梁九功大眼瞪小眼半晌,她呐呐问“这是怎么了”她满脸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的突然就什么都变了。
梁大总管年纪大了,很明显也不明白小年轻之间的情感纠结,他皱眉思索半晌,沉重的摇头了。
姜染姝
看着梁大总管的眼神,就知道他的茫然不比她少。
康熙素来老谋深算,又总是沉稳不过,鲜少有感情外露的时候,他总是能不动声色的把所有事给解决了。
像这般大张旗鼓的说再见,就是逼着她想明白,可是姜染姝想不明白,她都承认错误了,对方为什么不肯理她。
想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声,比女人更难琢磨的,是一个别扭的老男人。
看着手里的信,她无奈了,看了看对着她吐泡泡的三个傻孩子,马上要失去皇阿玛宠爱了,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手脚挥舞的欢腾。
“走。”姜染姝想,再没有什么比面对面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梁九功有些诧异,万万没有想到,禧妃有面对火爆皇帝的勇气。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面对禧妃的套话,梁大总管表示一问三不知,他纵然日日跟在皇上身边,可除了看到皇上对禧妃的在意外,旁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想到这个,他不由得一怔,总觉得自己离真相很近了,却不得其门而入。
等到了乾清宫大门,罕见的,禧妃头一次碰了一鼻子灰。
梁九功再一次和禧妃大眼瞪小眼,他鼓足勇气开口“那奴才先进去了”毕竟他还要伺候呢,耽误不起。
而姜染姝这一站,就站了三天。
每次早上用完膳就去,到吃午膳的时候再回去,小憩片刻,接着去罚站。
而在春阳下站了这么久,她的心也越来越茫然,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这样,旁人却觉得痛快,只要有人得宠,剩下不得宠的人,必然尽数都给的最了。
承乾宫。
佟贵妃特意寻了事宜往乾清宫跑一趟,哪怕受皇上冷眼也在所不惜,只要能看禧妃的笑话,她都心甘情愿。
一个女人的心灰意冷,这中间多多少少要迁怒旁人的,这个旁人就是禧妃。
和她只有一个位份的间隔,她一介包衣之女,何德何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只想一想就觉得膈应的紧。
更不提她霸占着皇上,让她失去了她的男人。
该。
她痛痛快快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