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鸣电气却只有一个人。
好巧不巧的是,他在进来前还遇到了之前的受害者呃、不是,战败者,还未真正踏入大楼就受到了心理上的暗示,否则反应也不至于这么激烈。
这点恐怕是连他的学生都没有预见的毕竟又不是什么废弃学校或者医院的背景,手中能利用的资源有限,估计最初只是想利用一下恐怖心理战术,通过光线和节奏的把控来制造些机会,结果却靠着上鸣过高的同理心达成了如此卓有成效的结果恐怕此时她心里也有点懵吧。
上鸣感觉他的灵魂逐渐和身体脱节了,明明已经害怕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还在拼命地跑着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儿去。一楼的铁门被那个人用什么办法锁住了,他只好沿着楼梯疯狂地往上爬
是的,“那个人”。
什么团队战,什么队友的威胁,什么赤谷海云那些都被他抛之脑后了,他脑子里现在只剩下逃跑不,其实只是“跑”,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终点,只要能离那个人远远的、远远的
不,那个人还在,那个人还在跟着他。
虽然身后的影子已经没有了,但上鸣能听到那个声音那种什么东西经过通风管道,经过地板隔栅的声音。有时从他的头上如惊鸿般一闪而过,有时也出现在脚底,沿着脚踝慢慢爬上他的背脊
那个人在哪儿在哪儿
上鸣沉浸在那种虚弱又恍惚的感觉里无法自拔,像是隔夜后凉掉的水流进了胃袋,带来一阵又一阵难受的闷痛
忽然,黑影乍现。
那是一双手。
那双手出现在转角处,也出现在他身后,它们用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是一种富有技巧的方法,上鸣很快就开始喘不过气,他试图用电流逼退对方然而没有任何用处,那双手依然纹丝不动。
视野里应急灯毫无温度的光亮愈发幽暗,他用力地挣扎,不停地用手拍着冰冷的灰墙,但只有墙灰剥落的触感回应了他,并随着他的动作撒漏在地上,好像他一样,要被拖进黑暗而冰冷的地下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下,在死命逃亡却最终无法躲过命运追捕的情况下之前积攒的压力终于无法遏制地一涌而出,化作声嘶力竭的痛哭声,在狭窄的廊道里回荡。
“啊那、那个”
那双手兀地松了开来,似乎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灯光亮起,上鸣抽噎着回过头,隔着模糊的泪眼,他看到了解开面罩,有些不知所措的赤谷海云。
目光交接后,赤谷咬了咬嘴唇,脸上露出有些不安的神色。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
“抱歉,本来没打算变成这样的。”她走到他身边蹲下,从那条看上去好像什么都能拿出来的腰带里取出一块手帕,“擦擦脸吧。”
看上鸣还是有些呆愣愣地盯着她,赤谷只好再拿出迷你水壶,将手帕浸湿,把他的泪水和鼻涕一点一点地拭擦干净。
其实有点像是在给猫擦脸。
湿热的触感让上鸣恢复了点神智。
看着手帕上沾满了他的眼泪鼻涕,上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谢谢我把手帕洗干净再还给你。”
“没关系,上鸣同学拿着好了。”她摇了摇头,“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作为道歉,请收下这个吧。”
她从枪带里抽出一个弹匣,里面全是绿色的彩弹枪弹药。
“这个是刚才从濑吕同学和切岛同学身上收缴的,也请上鸣同学带走吧。”她说,“10分钟内我不会再攻击上鸣同学,你可以安心